憲兵隊疲於奔命,還是無法控制軍隊的崩潰。萬般無奈,總司令把軍官組織起來,騎著馬四處巡邏,阻止士兵離開大路和公開的搶劫。
至於多如牛毛的偷竊和爭執,請無視吧。
伊琳娜和波將金大尉每天巡邏到深夜,精疲力竭,還是無法控制部隊。炊事兵還好,運輸隊的馬伕們,為了搞到糧食已經發瘋了。
這天,馬伕達維多夫,偷了,或者說是搶了一口袋燕麥。被搶的農民,直接追上門來了。
年輕的達維多夫把這個頭髮花白,瘦弱不堪的老農民打了一頓,自顧自去餵馬去了。苦主沒有走,跪在炮兵團的宿營地就開始哭號。
“把糧食還回去,達維多夫。”波將金大尉鐵青著臉,瞪著面無表情的達維多夫。
“不!”達維多夫用手抓起一把燕麥餵馬,低著頭說。
“我說還回去!”波將金怒吼著,抽出了軍刀。
“我不!砍死我吧,你砍死我吧!馬再吃乾草,就被餓死了,就都被餓死了你知道嗎!”達維多夫激動的哆嗦著,抬起頭恨恨的看著波將金,又抓起一把燕麥,塞給貪婪的舔著他的手的馬。
伊琳娜看著這個年輕的,和氣的,總是帶著笑的小馬伕。想想在外面哭的昏天暗地的,年齡可以做達維多夫爺爺的農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波將金的軍刀高高舉起,又無力的丟掉了。他摸摸瘦的皮包骨頭的軍馬,低聲說:“還是要喂些豆子,不然不長膘。”
“嗯。”達維多夫的頭又低下了,一聲不吭的餵馬。
所有人默默的拿走一點燕麥,開始喂自己的馬。伊琳娜沒有動,格里高利卻盛了滿滿的一袋子燕麥。他是哥薩克,愛馬勝過愛自己生命的哥薩克。
外面嚎叫的農民被無視了,直到深夜,還能聽到他的哭聲。
“我們這是為了什麼啊?皮克斯。”夜深人靜,皮克斯偷偷的把伊琳娜喊來吃夜宵,一碗湯,一個小圓麵包。伊琳娜三口兩口就把麵包吞下肚,垂頭喪氣的對皮克斯說。
“我不知道,我家裡窮,從小就出來當兵了。打了二十年仗,才混了一個上士,能吃飽,不用拼刺刀,我覺得很好。”皮克斯靠近火堆,眯著眼說。
“可是我們在搶劫,那個農民”伊琳娜不服氣的說。
“每個人都有他的命,伊琳娜,每個人都有。我在伊茲梅爾第一個衝上城牆,身上被土耳其人紮了三個洞,才當上的司務長。這都是命!至於那些農民,您不用擔心太多,這些人上帝會考慮。”皮克斯看著伊琳娜,認真的說。
“在這麼下去,軍隊會變成匪幫。”伊琳娜恨恨的說。
“不會的,不會很久了。明天,我們就走出國境了。到了波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皮克斯篤定的說。
“為什麼?波蘭有我們的軍需?”伊琳娜好奇的問。
“到了波蘭,能搶的東西就多了。”皮克斯看著伊琳娜,意味深長的說。
波蘭,歐洲的走廊,富饒強大的騎士之國。它曾經和強大的條頓騎士團對抗,也擊敗過來自東方的可怕的韃靼人。最讓波蘭人驕傲的是,他們有最開放,最民主的國王選舉制度和貴族自由否決權。
波蘭的貴族們可以選舉他們的國王;而國王的每一條提議,都必須經過全體議會成員的表決贊同,否則就不能實施。這項制度最大限度的限制了國王的獨裁,也為波蘭的毀滅埋下了禍根。
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在位期間,帝國進入全面擴張時期。王權羸弱,動員能力極差的波蘭,成為俄羅斯帝國口中的美食。
藉口擁護國王,懲戒波蘭貴族的無禮和藐視王權,俄國發動了對波蘭的戰爭。戰爭爆發之後,波蘭由貴族和騎士組成的,鬆散的,沒有紀律的騎士軍團很快被擊潰。波蘭,最終變成俄國的保護國。
俄國人惡劣的行使了自由否決權,使波蘭議會形同虛設。現在波蘭的一切軍政大權,掌握在莫斯科任命的波蘭總督手中。沿著莫斯科通向歐洲,經過華沙的歐洲大道,俄國人修建了無數要塞。這些要塞裝備的炮兵,佔了全俄羅斯要塞炮兵的三分之二。正是這些要塞炮兵,保障了俄國和波蘭的和平,還有俄國人在波蘭的利益。
要塞加大炮的友誼,才是最安全,最鞏固的友誼啊!
歐洲大道兩邊,村莊和鄉鎮的波蘭貴族都是精挑細選的。為保證他們對俄國的忠誠,波蘭總督慷慨的賦予他們徵稅權。也就是說,全波蘭的稅收,都由這些歐洲大道兩邊的貴族負責徵收。至於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