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人一個轉身,憑恃自身的優異體型就將只到他肩膀的叛逆少女扣倒在地,居高臨下怒睇她吼得紅撲撲的臉蛋。
“一年前你就!然後呢?繼續啊!”他聲色俱厲,冷酷地逼她。
“你你!我咬死你這隻欺人太甚的淫獸!”掙扎得面紅耳赤的冰川清零傾前向死對頭裸露在外的頸子咬去。
京極御人怒火中燒,顧不了太多,臉一咧,生氣地以嘴承接她的唇。
兩唇猛烈相接,撞傷冰川清零柔軟的唇瓣,她聞到了絲絲血味,卻不曉得飄自誰的唇。眉睫一皺,她想抽身後退,京極御人不知何時把入她髮間的手掌緊緊地扣住,不讓她動。
濃稠的血腥味在忘我糾纏的兩唇之間交相傳遞、蔓延,而後擴散開來。
“哎呀”
京極奶奶的細呼,驚動了地板上交疊在一起的男女,兩顆不分彼此的頭顱火速彈開。
京極御人飛快翻身坐起,硬著頭皮喊住迅速朝屋內退避的老人家。
“奶奶,您要去哪裡?”
“我、我回去洗澡準備換折磨人的振袖,奶奶您要過來幫我綁腰帶哦。”冰川清零小臉慌紅,拎起長大衣,離去時順手朝京極御人的頭一扔。
等京極御人不耐地揮開衣服,躍下長廊的元兇早逃得不知去向。
“你們這對小冤家,呵呵呵”
“奶奶,我們不是您想的那回事。”掩住微燙的俊容,京極御人從笑得相當開心的老奶奶手中將托盤接走。
他和她真的沒什麼,他們只是從那件事之後變得很尷尬,莫名變得不知如何相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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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他們真的沒什麼
只是再也回不去從前單純鬥嘴的愉快感覺而已,沒什麼
現在他們只能更尖銳地攻擊彼此,以更敵對的方式保護彼此
啊,她已經十八歲,如他所說的成年了可惜啊,今年等不到櫻吹雪
“清零小姐,時間緊迫,可否請你快些決定要穿哪件振袖?”被派來協助最不受歡迎的二小姐穿和服,備覺屈辱的中年傭婦擺出貴族架勢,十分不耐煩。
“那件。”冰川清零窩坐窗臺,飄忽不定的眼神落向更遠的彼方,左手心不在焉漫天一指。
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小泉玲子當下氣炸。
“那是門!”她以教師耐性教導劣等生的口吻,幽幽酸道:“臺灣的門,玲子不知道如何,但日本的門是不能穿的,清零小姐。”
“小泉女士。”冰川清零遠眺的眸子瞬間結冰,刺蝟本能使她迅速回擊:“本小姐再不堪也輪不到你教誨,不爽的話你可以滾蛋,少留在這裡礙眼。”
“你你這個臺灣雜種!竟敢”
“我這臺灣雜種就敢,你奈我何?”被踩到痛腳的冰川清零跳下窗臺,步步進逼著惶步後退的婦人,不能忍受任何汙衊她摯愛母親的字眼出現。“說嘛,你奈我何?口出惡言、人身攻擊就是你們這些自認為尊貴出身的高貴份子的高尚作風?簡直賤透了!你給我滾!”
“沒、沒教養!粗俗蠻橫!”狼狽的小泉玲子維持她的好教養,優雅轉身就赫見宅裡最得人望的京極奶奶笑盈盈地站在門邊。
“玲子,門不能穿但可以當柴燒,也可以烤蕃薯。”老人家看在眼底、聽進心裡,將小刺蝟挽回梳妝檯。“這裡我來,辛苦你了。”
“可是腰帶”小泉玲子心生為難,深恐年過七旬的老人家綁不來繁複的花樣,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她萬死也難以向事母至孝的京極總管交代。
“啐,你這是懷疑我老太婆的巧手啊?大小姐的腰帶一向是我這個老太婆結的,你忘啦?”老奶奶佯怒地揮手讓她出去。
沒錯,可是那是三年前老太太大病一場之前的事了!當時她老人家身體硬朗,成天活蹦亂跳,幫酷愛振袖的菊小姐編綁各式花樣是舉手之勞,但今非昔比呀!
說來說去都怪沒家教的二小姐不好小泉玲子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決定向她的管束人上書投訴。
冰川清零板著臉,不經意瞄見銅鏡裡秀髮高高縮成髻的嫵媚女人,眼睛立刻駭然瞪大。
那、那是誰啊?不是她吧?好可怕不,那不是她,是菊!對,是菊,只有菊才會嬌得滴水、媚到出汁哇啊,這德性太可怕
“你這孩子,不願留戀這裡,也不必刻意樹敵啊。你就不能彬彬有禮或是冷淡以對,這不也是好法子?”老人家從眾多衣架中挑出一件質地優雅的淡櫻色振袖,沒看見冰川清零聽到她的嘀咕後臉色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