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對你三笑留情,你還回她一個明豔無雙的笑。”
奶奶的,有人跟蹤,居然沒發覺。而且,是哪個暗衛這麼有創意,還明豔無雙的笑呢。
“臣怕示弱於人,引來殺身之禍而已。可是,說她為了臣開城門是萬不可能。先不說她所受的王室教育不會這麼拎不清,就從開城門的機會上來看,她也沒機會。”
“閉嘴!你連女人都招惹!”李謫伸出一指指著她鼻端。
雲霽低頭不語,每每被他無端指責時,這是她的招牌動作。他的喜怒無常,常令年少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沉默以對。
李謫慢慢把手收回去,“軍中無人疑你?”
雲霽忙正色道:“臣力大如牛,軍中無人相疑。再說,前朝張子房不就姣若好女,還有”她自小就是天生神力,輕輕一巴掌拍爛一張紫檀桌。
李謫喟嘆,也就這一點最不像女人。聽說應帝時的神將將軍也是天生神力,可那畢竟將近八尺的男兒(古時一尺相當於現在的25厘米)。哪有個百媚千嬌的女兒家也是這麼大力氣。
“陛下的身體是萬千黎民的福祉”
“閉嘴!”這是今天李謫第二次叫她閉嘴了,“你給朕滾出去。”
雲霽站直身子,半晌才不甘不願的說:“弟子也擔心師傅的傷勢。”
李謫抬頭看她,過了一會兒才說:“朕傷在胸口。”你清醒的時候不是避朕唯恐不及麼。
“是何人下的手?”這是雲霽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難道是閨房之中?可這人任何時候都是帶著警惕的吧。
李謫靜默了半晌,就在雲霽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聽到輕輕的一句:“是皇嫂。”
皇嫂,何敘君?
這個話題是個禁忌,何敘君為何要刺殺當今的皇帝,她的小叔子兼表弟,不能深想。李謫登上皇位,是因為何敘君的夫與子俱亡,這中間太耐人尋味了。
也難怪這位受了重傷,還得替人掩著。
“陛下傷得重麼?”
“太醫說幸而偏了兩分,不然,你在家躲著的這幾日,就能聽到東華門的大鐘響九下了。”喪鐘持續不斷長敲九下,那是天子駕崩獨一份的待遇。
雲霽的臉白了幾分,“太師要動手了?”
“困獸猶鬥而已,不足為懼。網張得出不多就該收了。你怎不問問當時情形?”
這個,何皇后要能傷到你,那得離多近呀,還得是你完全不設防的情況,這怎麼能問?
李謫斥道:“在你眼底,朕就那麼齷齪?”頓了一下,輕聲說:“那日宮人來報,說是她瘋癲了,嘴裡叫著舊時稱呼,要見朕。朕於心不忍,就去見了一面。”
那是何敘君披頭散髮,眼神凌亂,整個人瘋瘋癲癲的。他站在一旁,看著小時仙子一般的表姐成了這樣,心下惻然。何敘君發了一會兒顛,看到他就跑過來喚‘謫表弟’,他不好躲開,就虛扶了一下,要讓宮人上來扶她進去,轉頭喚人之際,就捱了一下子。幸好自小習武的直覺,令他側身避了一下,不然就真得去見皇兄了。
何敘君那一下卻是帶著平生最大的力氣與仇恨,“李謫,你還我兒子的命來!”最後被人摁住,還在不住的詛咒:“我們一家三口化成厲鬼,也要找你復仇”
李謫想到何敘君那時怨毒的眼神,心悸之下,大力攥緊雲霽的手。雲霽察覺他手心冷汗凜凜,對於先太子的死,甚至先帝的死,民間多有傳聞,只是無人敢明說罷了。看來不是空穴來風,雲霽壓下心頭升起的懼意,“何皇后已然瘋癲,陛下不可把她的話當真。”
手被更用力的握緊,“留下來陪我。”
雲霽感覺到手指發痛,李謫的手鐵鉗一般捏著她的。
“陛下,臣的手。”
李謫略鬆開些,把頭挪放到她的腿上,眼睛睜著,好半日說:“太師就是想要我李家子孫個個孱弱可欺,他才能長久的掌控朝政。朕決不能容他,他也容不下朕,想朕崩了,他好另立幼主。”
嗯,這倒是。如果幾年前不是太后與太師之間生了嫌隙,李謫的計劃也不能達成。就不知,太師府上那些異族美女,是不是也是他送去的。
太后和太師,是親兄妹。何氏也是一方大族,家中子嗣眾多,派系爭鬥甚為慘烈。太師能以庶子出身掌權,不可謂不厲害。太后幼時被嫡出姊妹欺辱,幸有太師一力維護。兩人在相互的扶持中生出異樣情愫。不知是否,這樣的不倫之戀,比之旁的戀人,因為絕望所以更加的飛蛾撲火,總之,這對兄妹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