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也許是父母關係的離異,總之在交到老師那裡之前,我都要絕對的保密。
可是紙終究保不住火,就在這天下午快放學的時候,我知道,該來的它來了。
☆、第 12 章
拿著家庭資訊調查表;我慢騰騰地挪著步子走出校門;低著頭仔細看著腳下;耳朵旁呼嘯而過的是成群結伴的歡笑聲、打鬧聲,也許有些人正在為即將離開呆了六年的小學而雀躍,也許有些人因為身邊為了一群男孩子而沾沾自喜,而我獨自一個人為如何填寫這張單子而感到苦悶,拐進每天回家必經的巷子裡。
因為剛下過雨,巷子裡原本就陰暗,現在變得潮乎乎的,似乎總有一種腐朽的氣味,牆角邊生長的苔蘚努力在想我的心裡蔓延,原本走過七個轉角就可以走出的巷子,因為我的糾結拖沓好像也比往常長了許多。
我在心裡為自己打氣,沒有什麼大不了,填上去可能別人也不會知道,祈禱老師不要在班級裡詢問調查就好,我自顧自地安慰自己,打算數著接下去的拐角,以此勸告自己的確是自己想多了,巷子還是那麼長,走不完的是自己的心情而已。
但是悲劇的是,當我從煩惱中暫時清醒時,又陷入了另一個煩惱裡,我好像...大概...差不多是走錯路了......
我迅速地在腦中規劃出附近巷子的路線,企圖尋找最近的路走出去,但是悲催的是,我發現自己如今正處於章魚的腦部——不管往哪隻腳走都很長!
既然沒有簡便演算法,也不打算重新演算,我決定繼續走下去,心裡盤算著從這條巷子走出去,向左拐往回走300米就回到家,一共大概會比往常晚回家7到10分鐘。
正這麼想著,我似乎聽到“嘭”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到地上;我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了兩步,晃著腦袋仔細辨別,似乎有喘息聲,我抬頭這附近有人。我倒不擔心這有壞人,因為出入附近的,全都是老爺爺老奶奶,在我們這個地方,基本上各家各戶有幾口人就認識幾口人,陌生人也不會到我們這兒打劫,因為沒啥好搶的。
哎,那時的我並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的俗語;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年少不知愁的好奇心驅使我繞過不到兩米高的水泥牆墩,朝另一側看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少年。
而他大概因為聽見腳步聲,剛好抬頭望過來,我們的視線在一剎那相撞。
黑濃的眉毛,凌厲警惕的眼神,微抿的嘴角,呃,流血的鼻子,蹭上許多灰的頭髮,明顯有淤青的臉,生生打破了各位的幻想,也順便泯滅了某些人的吐槽。
現在回想當時那一眼的感覺,應該是驚訝中帶著一點同情與可憐,噢,現在千萬不能告訴他。看著這樣的他,外人看起來有些膽小怯懦的我竟然走了上去,把書包從背後拿下來並蹲下,放好家庭資訊調查表,開啟書包,從裡面拿出外婆準備的小藥包,裡面有剪好的紗布和藥水,把紗布疊起來,輕輕蹭過他的鼻下,把血跡擦沒後,又拿起沾好藥水的棉球,輕輕蹭過臉上的劃痕,我魔怔般做完這一切,才發覺自己離他已經那樣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鼻翼呼吸的變化,感受到他疑惑的眼神慢慢轉變成輕蔑,也發現他受傷的左手,我腦袋一片空白,出於本能執起他的手。
我發誓;我當時絕對是把他當成摔倒受傷的小孩子一樣照顧的;如果沒有他一巴掌甩開我的手;我還會繼續當聖母瑪利亞。
我愕然看著他,嫌棄的眼神,離我遠點的手勢,多管閒事的潛臺詞。我在等他說一句“神經病”或是其他什麼的,我也好回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
雖然成長於單親家庭,雖然備受外公苛刻,但由於母親外婆的精心呵護,從小到大未曾捱過打,一根手指頭都不曾被動過。
這一巴掌撇過,在我心中燃起了怒火,所以我......嘴一癟,眼淚就下來了,柔弱善良的我怎麼會發火呢?我只是感覺憋屈極了,沒有人理解我,不會有人理解我當時連帶著將老師要求做家庭調查的憋屈煩悶也一起哭進去了。
我的哭泣是無聲的,這歸功於平時在學校受到委屈總不願和家裡說,只好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哭泣,不想被睡在旁邊的媽媽聽見,於是練成了這種神功,頗有種林妹妹的趕腳,但是不是梨花帶雨,而是淚花帶鼻涕。
於是那人更加嫌棄我了,原本因為受傷而癱在牆邊的身體也好像因為我往旁邊挪了挪,我更憤怒了,表現在臉上就變成哭得更傷心了。他徹底受不了我,在我以為他會用血和土染成花花的手指指著我破口大罵的時候,他“噌”的一下站起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