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紅顏有著蒲公英般漂泊的命運,卻有一顆大樹般紮根的心。
她只想要穩定,想要一個可以看得見的未來。她一向認為自己的未來便是奚歡,這是她始終堅持的信念。所以,她必須儘快逃離沈盛年,逃離這個很可能攪亂她未來的少年。
可沈盛年卻誤會了她的意思:“你就這麼急著想回去,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早點見到奚歡?”
秦紅顏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往前行。她不想多做解釋,她希望沈盛年能誤會自己,能儘快對她冷心。
“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沈盛年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緩慢低沉。
“留著力氣趕路吧,那些無聊的事情不要多想了。”秦紅顏冷冷地道。
她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會令他生氣,她沒回頭便感覺得到身後的低壓。
然而秦紅顏沒料到的是,沈盛年會對自己出手。她正踏上一個土坡,他伸手將她拉下。秦紅顏失去重心,整個人只能靠掛在沈盛年身上。他的雙手是扶著她的腋下,手腕帶著些許惡意,緊觸著她的xiong。
“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我的,我還是能給你。”沈盛年的眼神帶著迷戀以及迷惑:“可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秦紅顏雙手抵住沈盛年的xiong膛,幾乎算是瞪著他:“你昨晚發過誓的,從今往後不能再動我一下!”
“我反悔了。”沈盛年坦然:“就讓我應誓好了,反正我的命都已經是你的了。”
“誓言和你無關,和我有關。”秦紅顏緩字緩句道:“如果你再主動碰我一下,車禍,火災,溺水,什麼都可能發生在我身上。你要不要相信?還是說你要我應誓?你要我死?”
當秦紅顏說完這句話後,就連山谷中的風彷彿都停止了流動。
沈盛年用一種複雜到悲涼的眼神將秦紅顏打量到底,最終放開了她。
他們得以繼續前進,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似地。
秦紅顏覺得自己很可怕,她是在拿著沈盛年對自己的感情作為要挾。
可是除了這樣,她無法可想。
終於,在傍晚時刻,他們趕到了小鎮上。在見到小鎮人群的瞬間,秦紅顏眼前一暗,霎時倒了下去。她太疲倦了,身體早已透支。
醒來時,秦紅顏發現自己躺在小鎮賓館的chuang上,她第一個動作是垂頭檢查自己的衣物。
完好無損。
“放心,我再不會主動碰你。就像你篤定的那樣,我不想你有事。”沈盛年的聲音在黝黯的房間內響起。
秦紅顏轉頭,才發現沈盛年在窗前的椅子上坐著。他就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守護著她,不知道守了多久。
“你怎麼不休息下?”秦紅顏問。
“我想多看看你。”沈盛年的話與他的眼神一樣專注:“以後恐怕很少有機會能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你了。”
一股莫名的酸楚在秦紅顏的心裡散開來。
如果有可能,她多想將自己分成兩半,把其中一半分給沈盛年。
這樣,她也就還清了。
正在兩人沉默間,敲門聲響起,沈盛年將門開啟,沈昂走了進來。
沈盛年到了小鎮,第一時間便給沈昂打了電話,而沈昂也立馬起程趕來。
看見沈昂,秦紅顏覺得恍如隔世。要到這時,她才瞬間回到了現實中。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秦紅顏決定徹底忘記在那間山間小屋裡與沈盛年發生的情感糾葛。
兩人坐上了沈昂開來的車,準備前往機場,坐飛機回家。
一路上,沈昂都冷著臉在教訓著沈盛年:“你膽子真大,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你父母交代?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為什麼到了關鍵時刻就這麼莽撞?整天好好的學不上,就跑來逞能英雄救美。可就算是想當英雄,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也得看看人家願不願意!”
秦紅顏明白,沈昂其實是在說給自己聽。
是啊,她應了自己的名字,紅顏禍水,差點就害死了沈盛年。
然而秦紅顏不想再表現出自己愧疚,她擺出無所謂的態度,對著沈昂道:“沈經理,能借我下電話嗎?我想打給奚律師,向他報個平安,免得他擔心。”
秦紅顏知道,就憑著沈昂這樣的人精,必定早就知曉自己與奚歡的關係,她也用不著遮掩。
而且這句話也算是說給沈盛年聽的。
她必須要更加無情。
沈昂停頓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