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做什麼?她的傷早好了,也順應她爹的要求失憶了。智海對莫府來說沒有任何可用之處了。莫非小心地趴在窗臺上,尋找著智海和莫老爺的影子。
他二人坐在離書房大約五十步的亭子裡。暮色漸沉,花草掩映之間,莫非看得並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到智海那一身如雪的僧袍。
四月的夜晚仍微有涼意。來者是客,莫老爺會客不在房裡卻選在離正屋較遠的亭子裡,而身邊一個侍候的下人也沒有。這很古怪!莫非屏氣凝神,仔細地聽著。
“小僧並未發現有何不妥放心不過謹慎”
“小侯爺小女大師費心了”
莫非只能聽得隻言片語,好像和楚潤楓與她的事有關。正要細聽,只見香曼急急地跑了過來,對莫老爺說了些什麼,莫老爺迅速隨香曼走了。一定是香曼回房發現她不見了,才來給莫老爺報信的。又害得老爹擔心了!莫非一陣內疚,把信收好,準備溜回去。
“出來吧!”智海溫和清明的聲音傳來。
莫非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看見其他人。莫不是這花和尚發現了她?敵不動,我不動,莫非索性蹲下身子藏到了桌子底下。
哪知智海像是能看穿牆壁一樣,朗聲說:“莫施主,是在桌子下面找東西嗎?”
莫非只得走出房去。雖然她是無意偷聽的,但偷聽讓人捉住了總是讓人難為情的。何況這人還是上午才讓她打過一拳的智海。智海並沒有嘲弄她的話,但他那捻花微笑的模樣在莫非眼裡怎麼看怎麼不對味。莫非決定先發制人,厚著臉皮說:“幸會啊,智海大海!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上午莫非才說過從此不去迴音寺了,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智海大師竟巴巴地跑到莫府作客來了!”言外之意就是,我都說了不想見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地追著我幹嘛!
智海氣定神閒,悠悠地說:“莫施主此言差矣!其一,小僧不是跑來的!小僧略會武功,腳程雖然尚可,但迴音寺與莫府相隔甚遠,小僧是走來的。其二,小僧是應莫施主之邀來莫府的!”
好個其一其二!說話的語氣完全和她打他一拳後如出一轍!這廝也不見得是得道高僧嘛,心眼如此之小,堪堪地和她一個小女子計較這麼多!月華升起,銀色的月光照在雪白的僧袍上,智海笑得聖潔莊嚴,宛若出塵仙人,一不小心就會足下生塵,飛昇而去。越是這樣,莫非覺得他越是可恨!香曼這丫頭說對了,智海就是面目可憎!莫非惡狠狠地瞪了智海一眼,說:“我爹請你來莫府做什麼?”
智海神色不變,說:“非也,小僧是應小莫施主你之邀到莫府的!”
這廝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也太強大了吧!莫非冷冷一笑,說:“大師哪隻耳朵聽見我邀你來莫府了?”
智海唸了句佛號,說:“莫施主今日用了小僧一瓶金創藥,當時施主無銀子支付,特邀小僧來莫府取那半兩紋銀的!出家人,本應視錢財為身外之物。然,小僧不想因自己的懶惰而毀了施主清譽,讓施主做那無信小人!故不惜跋涉半日,來莫府取銀子!”
莫非華麗麗地怒了!明明他是有事與她爹商議的,偏偏謅出這套說辭來,還讓她無法辯駁!淡定,一定淡定!莫非深呼吸一口,冷冷地說:“大師莫府也來了,銀子也拿了。天色已晚,雖說莫府仁義好客,但也不方便留大師住宿。以免毀了大師清譽,大師腳力尚可,還是請快回吧!”
智海不緊不慢地說:“小僧並未取得銀子,施主剛才看了多時,想必也看到了,令尊並未給小僧銀子!施主是不是先把銀子付給小僧,小僧還急著趕路呢!”
又說她偷聽!莫非急得跳腳,伸手在袖袋裡摸了半天,除了夜郎給她的東西,一文錢也沒有!敢情她又給這個花和尚給耍了!莫非大叫道:“智海!”
“小僧在!”智海微微一禮,一副你不給銀子我不走的樣子。還是悲天憫人的眼神,還是捻花微笑的寶相。莫非再也忍不住了,想也沒想揮拳打向智海那張千年不變的笑臉。
莫非後悔了。沒有看見智海是怎樣躲過的,總之,她的拳頭落空了,還因為用力過猛,差點摔倒在地!再看看智海,神色怡然,衣角都沒有動一下。彷彿他一直就在那裡,從來沒有動過一樣。太丟人了!她此時才絕望地記起,智海也是個高手。自己和他比拳快,無疑是和姚明比投籃,和劉翔比跨欄一樣!
莫非靈機一動,迅速地撲向智海,就在快要挨著他那一瞬間,猛地收力,身子直直地向後倒去。不出她所料,智海在她就要觸到地面時一把摟住了她!莫非竊喜,她就不信搞不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