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頤居中的人是人是鬼,我也說不清。我從前剛來凝畫閣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好奇便進去過。那裡總是有一個女人的笑聲,恍惚中我看見她好似穿著黑色的衣服,一張臉白的跟刷了牆粉似的。猶如那黑白無常,很是駭人!後來,我又聽說,這凝畫閣裡,總是有下人莫名其妙的失蹤。我便越發的害怕。”晴嫂說著說著便捂住了心口。
的確,對於一個婦女而言,見到如此場景,誰能不害怕?也難為晴嫂了。
“那凝畫閣裡還有別的人見過她嗎?”夙月對這女子越發的好奇起來。
“凝畫閣里人多嘴雜,傳言也多,有真有假。有人說那女子總是帶著遮住半張臉的帽子,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只不過,見過她下半張臉的人都說,那是個年輕女子。可惜那些在凝畫閣裡待了十幾二十年的老奴們口風都緊得很,我們也就無從得知這個女子的身份,更不知那些傳言究竟是真是假。”晴嫂喝了口茶,算是壓壓驚。
“是嗎?宜荌去過那裡嗎?”
“沒見主子去去過。主子說每每去那裡就傷情,還是不去的好。況且,閣主似乎不喜歡主子去那裡,也不許下人去,說是怕打擾她。”晴嫂說的神神秘秘,像是怕被人聽見似的。
傷情,怎麼會傷情?
夙月有些匪夷所思。這世上竟然有能讓宜荌傷情的女人,實在是讓夙月的好奇心又濃重了幾分。看來,她是非要見見那個深不可測的女人不可了。夙月想知道她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況且就算是為了流採,她也還是要去見她的。
只不過,經晴嫂這麼一說,事情似乎有趣了許多。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再等等
“晴嫂,若是習楠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千萬不能給別人看,她給我的東西,我可得第一個拆。”夙月半開玩笑地說著。
晴嫂還以為夙月只是小姑娘情結,生怕習楠給她的好東西讓別人搶了去,便連忙道:“是是是,一定第一時間給你送過去,放心吧,絕對不讓別人碰。”
“好,那我可走了啊。回去還有事情要忙,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行,你去吧。”
夙月走出門外,淅淅瀝瀝地雨已經停了。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希望這一次,她真的能得償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4 章
待夙月回到觀火閣裡,流採依舊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改變。
夙月的心裡頓時多了一種空落落的惆悵。
他不會醒了,真的再也不會醒了而這一切,都是夙月害的。
夙月突然想和流採說說話,可是太久沒有見面了,兩人生活的軌跡都已然偏離,想要聊聊天卻也不知從何處說起。
“你會怪我嗎?就算你不怪我,泠樾也會怪我吧?她才剛見著你,我卻又要把你送走。”
好半天,也沒有人回答夙月,她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罷了。難道她還只往流採能醒過來回答她的問題嗎?
簡直是痴人說夢。
種什麼樣的因,得什麼樣的果。孽都是她作的,只不過都報在了流採身上罷了。
天色已經很暗了,可夙月還是沒有點燈。雖然看周圍的事物已經有些許的吃力了,但夙月卻沒有終結這種暗。她喜歡這種暗,所有的事物在這種暗中都變得隱隱約約。她多麼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消失在這種充滿故事的黑暗裡,永遠地消失,不留下一絲痕跡。
她想成為一個影子,可以保護別人的影子。
即使那很難。
屋裡卻突然亮堂起來,夙月這才發現有許多螢火蟲從窗外邊飛了進來。夙月站了起來,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這螢火蟲飛舞之景夙月只在葉隱山見過。那時候,她常常和葉寧在草叢裡抓螢火蟲玩,時常會比賽誰抓得多,輸的人要給贏的人洗衣服。那時候葉寧就愛耍賴,總是把事先抓好的螢火蟲混進去騙夙月。夙月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葉寧的小把戲,但她也不拆穿她,反倒樂滋滋地替葉寧洗衣服。
真的是許久沒有見過了。戎楚似乎是極其討厭螢火蟲,因此無論是在南宮府還是在明闕宮,夙月都從來沒有見過螢火蟲。後來聽下人們說,是戎楚下令,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絕對不能有螢火蟲的存在。
夙月見著眼前這些螢火蟲,心裡實在是由衷的欣喜。
夙月伸出手,盼望著能有一隻螢火蟲在她手心裡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