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好像真的是瘋了一般。
宜荌蹙眉,看著眼前這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夙月,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你夠了!”
然而宜荌的呵斥卻絲毫不起作用。夙月的心彷彿已經死了,她不過是具行屍走肉而已。
夙陽仍在哭著。宜荌這才想起自己買了些奶水過來,連忙給夙陽喝。夙陽立馬就不哭了,看來他果真是餓了。宜荌知道夙月沒有生過孩子,弄奶水一定麻煩,便琢磨著既然自己過來了,倒不妨帶一些過來。
“你看看夙陽,都餓成什麼樣了。”宜荌責怪夙月。
“能不餓嗎?都三天沒吃東西了。”夙月笑得沒心沒肺,看向宜荌的眼神恍恍惚惚的。
“什麼?都三天了?夙月,你到底是不是瘋了!他還是個孩子,你想讓他死嗎?你到底還有沒有良知,你當初是怎麼答應碧岑的,難道你都忘了嗎?”宜荌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夙月嘴裡說出來的。這哪裡還是宜荌認識的那個夙月!
夙月愣了一下,沒再說話,繼續四處找酒,可無奈,酒已經沒了。
夙月爬下床,爬到了宜荌的腳邊,抓著她的裙襬,道:“酒,給我酒,我要酒”
此時的夙月,猶如一具行屍走肉,再也不是當初意氣風發的習原的門下第一愛徒,再也不是習楠念念不忘的知己。他們若是看到現在的夙月,一定會感到非常的失望。幸好他們看不到,實在是萬幸。
宜荌卻一把甩開了夙月的手,向門的方向退了幾步。
“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竟然還敢喝酒。我真是看錯了你!我還以為你會有所長進,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不中用。夙陽恐怕是不能再留在你這裡了,我把他帶走了,等你能站著過來找我的時候,自己把他要回去!”宜荌的確是被夙月氣得不輕。
夙月卻彷彿沒聽到似的,還是朝著宜荌爬過來,嘴裡不停地喊著:“酒,酒”
宜荌見夙月已經無藥可救,氣得甩門而去。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天地彷彿瞬間安靜了,夙月嘴裡含糊不清的話語也停止了。為什麼她喝不醉,究竟為什麼?她多想大醉一場,也許這樣,她還能小睡一會兒。只要能睡著,她就有可能做夢,就有可能夢見,籍符峰上白雪皚皚,她和他在山中起舞,雪花再美,也美不過他的笑
不知不覺,夙月竟然留下了眼淚,無聲的,細碎的,撕心裂肺的。
夙陽,我對不起你,你就跟著宜荌吧,她能給你最好的生活,她也一定會而我,不過是一個廢人,什麼也不能給你
夙月就這麼大病了一場,一連一個月,她都是渾渾噩噩的。她的四肢彷彿塞滿了鉛一般,實在是重的動彈不得。她明明能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清。想說話,卻只能反反覆覆地說著兩個字:流採流採
她雖然並不清醒,但卻能感覺到,似乎有人不停地在她周圍晃動著,她總是能聽到一個男人的訓斥聲,和一群人的跪地聲求饒聲,還有一個女人的哭泣聲
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她也實在是太想讓這些吵著她睡覺的聲音趕緊停止,以至於她忍不住開啟了自己的眼睛。
已經一個月多了,她整整折磨了自己一個多月的時間,無論是身,還是心,也該夠了。夙月,醒醒吧!
“她醒了,她醒了!爹,你快過來看看!夙月姐姐睜開眼睛了。”習楠拼命的叫喊著,似乎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夙月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視線清晰些,好看清眼前的人兒。眼前這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少婦不是習楠是誰?只不過,有習楠出現的地方
難道!?
夙月又重新打量了自己所在的房間,看這擺設,不正是在明闕宮嗎?
夙月一絲苦笑,她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兜兜轉轉,她竟然又回到了這裡。她原本以為,曳涯會是她最後的歸宿。但她沒想到,命運的齒輪還是轉到了這裡。她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也許,這就是她的命。晴蘭就是她的命根,她怎麼樣都要回來的。
“夙月啊,你可把為師和楠兒給嚇死了!”習原老淚縱橫的樣子,讓夙月覺得他似乎蒼老了許多。
“師父,我沒事。”夙月忍不住咳嗽起來,竟還咳出了一些血絲。她當然不敢讓習原和習楠看見,便自己偷偷蹭掉了。
“你說你沒事喝那麼多酒幹嘛?為師不是早跟你說喝酒傷身嗎?你這一昏迷就是一個多月的,大家都還以為你就要去了楠兒天天守著你,就怕你醒不過來!”習原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