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只當這兩人還有點基本的廉恥之心,不至於自己前腳剛死,他們後腳就出雙入對。人在做,天在看,是非恩怨分明著呢。
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起和顧成均糾纏的十年,總是就不能寐。
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顧成均是個心思很深沉的人,很多心裡的想法都不會說,只有靠明薇自己去猜。明薇也不是一個多疑的女人,顧成均婚後生活也的確非常檢點,她沒道理成天胡思亂想。
要說顧成均對她不好,那也不是。顧成均是那種會幫她洗內衣,半夜口渴給她倒水的好丈夫。事事都讓著她,體貼她,人前總會誇獎自己妻子賢惠。外出拍戲,每天一個電話問候,記得所有紀念日,送花送禮物。明薇的照片就放在錢夾裡,除了上戲,平時永遠戴著結婚戒指。
所有人看來,他們伉儷情深,恩愛幸福。明薇那個時候也是那麼覺得的。顧成均的影迷最開始對她十分不屑,私下也多有譏諷,後來還是顧成均寫了一封給影迷的信,描述妻子的好,這才讓影迷們接納了明薇。
別說他是名流巨星,就算他是個普通人,這個丈夫也已經很完美了。
看來太完美的背後總藏著更大的缺陷。
明薇覺得胸口有點疼,但是她知道這是幻覺。她翻了一個身,閉上眼,讓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到髮鬢裡。
週末唯一的一天假裡,明薇睡了一個懶覺,在宿舍裡無所事事,乾脆又跑到教室裡去練習。
週末的教室比往常要清靜一些,但依舊還是有不少練習生在教室裡加班練習。孩子們深知有付出才有所得,於是不肯放棄每一份努力的機會。
明薇找了一間琴房,關上門開始練琴。
上輩子的張明薇天生性情急躁,但是偏偏身體不好,於是得人指點,去學樂器,以圖修身養性。所以明薇當初彈得一手好鋼琴。而今換了一個身體,懂樂理卻沒有技藝,演奏方面還得重新一點一點練習回來。
略有點生硬的旋律在小小的琴房裡迴響著,越發襯托出一片寂寞。
明薇彈完了幾首練習曲,音符一轉,情不自禁地彈起了她最熟悉的《星空》。
顧成均當年很喜歡聽她彈這首曲子,至少裝著很喜歡。明薇為投他所好,總是賣力演出。
想來也是,顧成均在外面賣力討好影迷,回了家有太太賣力討好他,這樣的日子其實不錯。甄惜那種高傲的女王,素來只有男人匍匐在她裙下的。明薇就不相信有閒情和功夫洗手作羹湯。
可也許顧成均就好這口,非要對他蹬鼻子上臉,他才會來膜拜你。
明薇當年的愛情功課真是嚴重掛科。
曲子彈到一半,蘇可晴開啟門衝了進來。
“哎呀,大週末的躲這裡練琴做什麼?快快!跟我去看熱鬧!”
明薇被她拉著走,“看什麼熱鬧呀?”
“顧董從美國回來啦,正在前廳舉辦記者見面會呢。”
顧成均是從美國回來,又不是從月球回來,用得著大張旗鼓招待記者嗎?他這次又在弄什麼名堂?
明薇跟在蘇可晴的後面到了公司正門大堂,從二樓的欄杆往下望,只見樓下擠滿了記者,人聲喧譁,閃光燈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顧成均身穿深藍色西裝,從容地站在公司標牌牆前。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高挑的年輕男子,白西裝,黑襯衫,長眉鳳目,唇紅齒白,笑意盎然。這麼俊美精緻的面容,不正是唐佑廷?
這兩個男人,一個成熟穩健,一個俊美張揚,站在閃光燈前握手微笑,竟然還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唐佑廷簽約永盛後,永盛會對他有什麼不同的安排嗎?”
“佑廷的新專輯已經在錄製中。”顧成均簡短地回答,一口一個佑廷,十分親切。
“請問佑廷進入永盛的感想。”
唐佑廷也是個八面玲瓏之人,“顧先生是我大學師兄,讀書的時候就一直聽說師兄的傳奇事蹟,對他十分敬仰。能和顧師兄合作是我長久以來的夢想。我相信在永盛,有了師兄的提攜,我能夠做得更好。還請各位多多支援。”
記者又追問:“佑廷今後會拍戲嗎?”
顧成均代他回答了這個問題,“佑廷在影視方面有非常多的邀請,我們都相信不久的將來會看到他在這方面的作品問世。”
二樓躲著偷看的員工和練習生們發出低低的歡呼聲。
“真好,唐佑廷要演戲啦!”
“加把勁,沒準能和他演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