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外一陣風把虛掩的門“嘭”的一聲給吹關上了。她說那個門特別緊,她攥著門把手拉了好幾下才拉開。門外站的還是那個男服務員,不知為什麼他又變回了那種挺橫的態度,張口問你怎麼在這?這話問得她有點發愣,她說我再等會兒,可以嗎?然後又問賀飛在餐廳嗎?男服務員沒回答,反問就你一個人啊?你們約好了?邊問邊使勁往門裡看了看,那樣子好像怕她是小偷似的。她雖然感覺不舒服,但還是說了句我們約好的。之後,她正想再問一遍他在餐廳嗎?那男服務員突然轉身走了。”
“等等,黃律師——”賀飛覺得找到了什麼,“楚念雲說金龍第二次出現的時候,好像之前沒見過她一樣?是這意思嗎?”
“是的。”
“那她能確定第二次出現的服務員肯定是金龍嗎?”
“她說能。這一點,她說警察也反覆問過她,所以她回憶過無數次。尤其是同金龍當面對質後,她更能肯定了。”
“為什麼?”
“因為金龍長得瘦瘦高高,面相很年輕,挺容易認的,而且對質時金龍那橫橫的態度,讓她一下就想起了當天晚上在旅館走廊裡的情形,她說前後兩次——給她開門的和後來問她‘你怎麼在這’的,肯定都是金龍。說到這一點時,楚念雲很激動,她反覆同我說金龍一定是那個兇手,要不然金龍給她開門之後,過了幾分鐘再看到她時,為什麼裝不認識她?還在警察那裡誣陷她,說她是自己進到的那個房間!”
“對呀!”賀飛也跳了起來,“這不明擺著金龍在害人嗎?警察憑什麼不去抓金龍,卻把楚念雲當成了殺人兇手,他們長沒長腦子啊!”
黃律師苦笑了一聲,說:“冷靜一點,賀飛。別忘了,這只是楚念雲的一家之言。”
“一家之言,什麼意思,難倒您也懷疑楚念雲是兇手?”
黃律師摘下眼鏡,邊用眼鏡布擦著鏡片,邊面色凝重地說:“我懷疑不懷疑她不重要。你要知道,律師其實和法院的立場是一樣的,對於當事人,只看重證據,不注重證詞,不管是誰的證詞,如果沒有證據作支援,都是起不到什麼效用的。想必上海警局的陳處長也同你講過,對於楚念雲與金龍之間相互矛盾的證詞,奉金縣刑警隊已做了大量的調查核實工作,正因為調查的結果恰恰是楚念雲的證詞站不住腳,而金龍的證詞確鑿可信,警方才排除了僉龍的嫌疑,而認定楚念雲是主要的嫌疑人。”
“可是——”黃律師的話讓賀飛一時語塞。
“先聽我講完——”黃律師戴上眼鏡,接著說,“金龍剛走,楚念雲就接到了你的電話。可能是情緒受了金龍態度的影響,當聽到你說當晚回不去了,又問她出來沒有時,她便沒告訴你她早已到了,而是說還沒出來呢。短短通話後,她說心情一下變得特別糟,感覺自己像逃跑似的出了那個房間。她也記不得是往左還是往右了,直走到了走廊盡頭,才覺出走錯了。正好,迎面有個門,她一推就開了,她便從那個門出了樓。然後從樓的側面經過樓前的小空場出了旅館的院子。當時院子裡沒有燈,挺黑的,她沒看見什麼人,只記得好像院子裡停了兩輛小汽車,至於是什麼車,她沒注意看。之後,她直接上了車,開回了杭州市區的住處。她承認給你留的那個手機號碼是她私下裡用的一張卡,別人,包括常昊城全不知道。一般那個卡回去後她都會換掉的,可是那天晚上從小旅館出去後,她心裡很亂,忘了換了。進家門的時候她看了表,十點半多一點。”
“十點半——哎!”賀飛截住黃律師的話,“她住的不是別墅區嗎?這麼說可以去調小區的監控錄影啊,這樣就可以證明當夜她並不在那個小旅館了!”
“遺憾的是她當晚回的並不是別墅,而是在下城區一個年代很老的小區,那個小區沒有任何監控設施。那個小三居是他們買別墅前住的地方,買別墅後就很少去住了。她說沒回別墅是因為心裡挺亂的,想一個人靜靜。因為別墅裡住著兩家從北京來的親戚,那些親戚是聽說淘淘病了,來看孩子的。第二天她就要去澳洲了,儘管去的時間不太長,但她還是想在走之前給你寫封信,把該說的全說了,心裡才踏實。可偏巧,回去沒多久她就接到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那電話連打了四次,每次間隔三五分鐘,都是接通後對方一聲不吭,她問‘喂,喂,你找誰,誰呀’,等等吧,對方都不答話,一分鐘多一點就掛了。她說開始以為是你,但一想覺得不可能——你們重逢後每次你和她通話,都是特別鄭重熱烈,你怎麼可能在大夜裡連打幾個電話和她開玩笑呢?接著,她又收到了來自同一號碼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