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身為加害者那一方,卻有了這樣的發言,鎌倉惱羞成怒地在腳上加了力道,並且再次用手槍瞄準了霍江東的要害,這次對準的是眉心。
霍江東肩部的槍傷被鎌倉用鞋底蹂躪著,身體的疼痛並不次於對方。
他本想對鹽酸為什麼會出現在吧檯上解釋一下,但是鎌倉為了取代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那張臉上極度扭曲的表情,都讓霍江東明白:鎌倉不再是自己的朋友了,一切解釋都毫無意義,他們之間只剩下了你死我活。
決心一下,霍江東不再有絲毫猶豫,他以後背緊貼地板的姿勢,閃電般地向鎌倉使出了撩陰腿,並且緊盯著鎌倉握槍的手,一旦鎌倉有扣下扳機的前兆,就立即加以躲避。
然而鎌倉曾經跟霍江東在同一家武館裡學習,總體水平雖然不及霍江東,但也絕不是花拳繡腿。霍江東以躺姿出腿,姿勢彆扭,而鎌倉早有防備,就算是因為誤喝鹽酸而稍亂陣腳,也來得及調轉槍口,對準了霍江東那條腿的膝蓋。
“砰!”
短促而尖銳的一聲槍響,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使得子彈初速有所下降,但是也足以在這樣的近距離打碎霍江東的膝蓋。
“啊!啊啊啊!”
霍江東身上有了兩處槍傷,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蜷曲起來,對鎌倉的攻擊也功虧一簣了。
“哼哼,哼哼哼哼”鎌倉因為喝掉鹽酸傷到舌頭,而發音變得模糊,但是他仍然處於癲狂的喜悅狀態。
“艾淑喬聽說我要親自動手幹掉你,就給我配了一把帶消音器的手槍,讓我靜悄悄地幹但是那樣怎麼能讓我滿足!我恨不得弄出天大的動靜來,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幹掉了你!”
霍江東的鮮血染紅了地板,他心裡明白,艾淑喬為了給鎌倉鋪路,絕對收買了不少的三合會幫眾,至少在這間酒館聯絡站周圍,已經沒有人能來救自己了。
霍江東伸手去撿自己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槍。
手槍就掉在酒吧高腳椅的下方,但是即使霍江東把胳膊延伸到要脫臼的程度,也仍然和手槍相距20厘米以上的距離。
“垂死掙扎!”鎌倉吐出了一口汙血,那是鹽酸溶液腐蝕口腔黏膜所形成的。
“多年以後,我也會記住你垂死掙扎的這一幕的,”鎌倉得意道,“珍妮那個**要是也能看見這一幕就好了。”
霍江東沒有回應他,繼續去撿距離甚遠的手槍。
“可笑!笑死人了!”鎌倉拿槍口對著霍江東,卻遲遲不扣下扳機,似乎要盡情享受這一刻。
然後他就又感受到了口腔裡的難忍灼痛,他惱怒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發現那被自己喝了一口的半杯鹽酸,居然還被他擎在手中。
“臨死之前還讓我遭受這種痛苦不可原諒!我要十倍百倍地奉還給你!”
說著,鎌倉用皮鞋緊緊踩住霍江東的上半身,然後將那半杯鹽酸,全數潑灑在霍江東的臉上。
“嗚——”
只來得及擋住眼睛的霍江東,眼部以下的面部面板全被濺上了酸液,但是他沒有大聲哀嚎,只是悶哼了一聲,任由酸液腐蝕了自己年輕俊朗的臉,並且繼續伸手去撿地板上的槍。
“混蛋東西,臨死前還充硬漢。”鎌倉把裝鹽酸的空杯子在地板上摔碎,然後第三次瞄準霍江東,準備扣下扳機。
霍江東無視那不可突破的20厘米距離,不管不顧地去撿高腳椅下面的手槍,讓鎌倉感到既悲哀又可笑。
“哼,根本是白費力氣!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嗎?你那徒勞的掙扎就要結束了!”
然而突然之間,霍江東的胳膊發出了“咔啪”一聲脆響,他抓住了!
並不是他的胳膊能陡然伸長20厘米,而是他抓住了高腳椅的底盤!
原本霍江東就知道不可能夠到手槍,他的目光一直瞄在槍上,是為了讓鎌倉誤以為自己的目標是槍!
15公斤重的高腳椅,被霍江東在生死存亡之際,單手給掄了起來,大出鎌倉的意料之外。
“你這傢伙”
鎌倉想要開槍,但是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比普通手槍要長,他誤判距離,使得手槍前端被高腳椅砸個正著。
匆忙之間鎌倉扣下了板機,然而彈道已偏,在這顆子彈出膛之後,他的手槍也因為把握不住而橫飛了出去。
鎌倉大驚失色,他見霍江東已經開始用雙手揮舞高腳椅,生怕自己再挨一下,於是急速後退,伸手去衣兜裡掏另一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