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三個綁匪也沒有摘掉自己的頭套,我卻覺得為首的高個子綁匪無論是身形還是聲音,都在最近見過,對方發現我死盯著他的眉目不放,突然冷笑出來,一把摘掉了自己的頭套。
哇靠!好亮的光頭!怪不得今晚月亮婆婆不肯露臉呢!原來有你這麼一個奪日月之光華的大光頭,閉月羞花呀!
“臭小子,被你認出來了吧?”綁匪老大獰笑道,“不錯,就是我!見仁寺法號延悟的和尚!你們倆昨天才跟著方信那個神經病拆過我的臺,不會不記得我吧!”
那個法號“延悟”,是取“延誤終生”的意思,還是讓你“延遲領悟”啊?怎麼感覺給你取法號的師傅跟你有仇呢?
不過玩笑歸玩笑,我總算認出了對方就是昨天在見仁寺裡遇見的,看管功德箱的兇僧,被方信斥責“有分別心必入無間地獄”的那個。
我不禁十分驚奇:“誒?你有比丘的職稱,做和尚一個月五千塊錢工資,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做了,要改行來當綁匪?”
兇僧延悟嘴角抽動:“還不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多管閒事,讓見仁寺很沒面子,方丈在晚課的時候教訓了我們一頓,還清查了所有人的入冊檔案——結果發現我從前有案底!你們害得我當不成和尚,我今天於公於私都要把賬跟你們算一算!”
你妹啊!昨天方信詢問你出家的條件,你牛逼哄哄地說這也不準出家,那也不準出家,尤其是說到受公安機關通緝者不得出家的時候,死死盯住我的臉不放,搞了半天你自己才是通緝犯啊!
見仁寺的方丈我錯怪你了!原來你制定的苛刻出家條件還是有點道理的,如果執行得再嚴格一點,就不會讓有案底的延悟混進和尚隊伍裡了!
“老大你怎麼把面罩摘下來了?”年紀最小的綁匪愁眉苦臉道,“還告訴他們咱們是見仁寺的人”
“怕什麼!”延悟把嘴一撇,腦袋頂上的戒疤在星光下十分顯眼,“反正這傢伙也把我認出來了!延性,你也別戴頭套了!這小子眼光挺毒,你的身份肯定也早就暴露了!”
被稱作延性的綁匪老四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延悟將頭套給摘了,我定睛一看——又是一個小光頭!這傢伙好像是我昨天在見仁寺遇見的,那個佛學水平極低,以為觀世音的原型是“馬桶神”的小沙彌啊!
“大師兄!”被摘掉頭套,露出真面目之後,延性立即對延悟改了稱呼,“姓葉的這小子肯定沒認出我!我剛才一直裝作沒見過他倆呢!這下子咱們被看到了臉”
“有什麼關係?咱們在見仁寺留下的照片夠多了!你有案底我也有案底,做不做這筆買賣都要被通緝!而且被肉票看到臉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情”
我心中一顫,聽兇僧延悟這意思,他有可能會在拿到贖金之後撕票,這才會不介意被我和宮彩彩看到臉。
三個人之中只有矮粗壯還沒有摘下自己的面罩,看樣子他不是見仁寺裡出來的和尚,而是延悟臨時找來的幫手,似乎他和被捕的老三關係更好。
“你們兩個誰家裡有錢?”延悟在蘋果樹旁邊蹲下,兇著一張臉問我和宮彩彩。
宮彩彩雙眼裡噙著淚水,緊緊抿住嘴角說不出話,我透過她和我手背相接觸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她周身的無助顫抖。
“切,當然是我家裡有錢啦!”
為了把綁架犯的注意力引開,我當即擺出一副痞樣,這是從刑星那些比較沒品的富二代身上學會的氣質,我好歹算是一個演員,只要用心,裝成一個不知死活的sb富二代,還是毫無壓力的。
“你家裡有錢?我怎麼沒看出來呢?”延悟的眼神飄向我旁邊的宮彩彩,“昨天你們來見仁寺參觀,也沒見你往功德箱裡投錢,反而是這個小丫頭”
“她叫宮彩彩!我聽到的!這個叫葉麟的臭小子是她同學!”前任小沙彌延性,現任綁架犯老四在一旁說——他還真喜歡偷聽人談話,昨天我們在寺廟的談話估計被他聽去了一半。
“廢話!真正有錢的人,都是藏著掖著的!”我怒斥道,“你沒看見是我拿著那把小提琴嗎?告訴你,它不是值20萬而是值30萬,而且還是美元!”
反正延悟再有眼光,也不可能是小提琴專業鑑定師,我吹牛也不用上稅。
延悟眉頭一皺:“你說真正的有錢人都是藏著掖著,然後自己卻拿著一把價值30萬美元的小提琴招搖過市?你當我是白痴啊?”
“因為沒人看的出來它值30萬美元啊!”我理直氣壯,甚至還有點悲憤欲絕(真佩服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