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我剛踩死螞蝗,又有一隻拖鞋大小的,黑黢黢的生物從我眼前躥了過去。
野生老鼠啊!比鞋子還大的黑老鼠啊!班長見了會嚇死啊!
這座無名山是什麼鬼地方啊!如果把小芹和班長綁在這裡的一棵樹上,光憑甲蟲和老鼠,就能要她們倆的命啊!
我雖然沒有被老鼠嚇得驚叫出來,但是老鼠的嘰嘰聲在安謐的密林中,聽起來格外刺耳,光頭壯漢披荊斬棘地就朝我這邊走過來了。
尼瑪的這隻坑爹的老鼠!如果不是沒有時間,老子非把你也踩死不可!
我暗罵著起身繼續奔逃,途中經過滿是積水的水溝、發出駭人“嗡嗡”聲的蚊群,還有一隻腐爛的兔子屍體(宮彩彩看見會傷心吧?)。
自覺已經把光頭壯漢甩掉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傳來“嗚咕咕”的類似貓頭鷹的恐怖叫聲,使得我心中不安地又向前奔跑了一段。
山勢起伏,時高時低,越來越感到飢餓的我,在枝繁葉茂以至暗無天日的密林裡,感到發自心底的恐慌。
“別小看大自然”,班長的話猶在耳際,我恐怕是來到了未被人征服過的自然原始地帶了吧?
但是身為勇者斯巴達,怎麼能見到艱難險阻,就生出退縮之心呢?這座無名山對我來說很危險,難道對追兵來說就安全嗎?
果不其然,光頭壯漢踐踏草叢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也不知道他是放棄了追擊,還是被什麼意料之外的麻煩纏住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往無名山的更深處走了一段。
周圍的光線僅能讓我看清楚物體的輪廓,我覺得開地圖開到這裡也就夠了,再往裡走,萬一跳出史前巨貓、史前巨鼠、史前巨螞蝗什麼的,我就該成為恐怖片的男主角了。
看了看網兜裡的藍閃蝶還在撲扇翅膀,我開始思考呆會怎麼從這裡脫身,以及和艾淑喬聯絡的時候,要說什麼樣的開場白。
突然間腳下一滑,似乎是踩到了圓石上的青苔,我急忙維持自己身體的平衡,並且顧念著捕蟲網裡的藍閃蝶,覺得自己摔一跤不打緊,千萬不能壓死了它。
摔倒倒是沒摔倒,但是我腳步滑動的時候,踩到了草叢裡的什麼東西。
然後就感到腳腕上傳來一陣劇痛,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穿透了我的牛仔褲,在我的腳腕上留下了咬痕。
是什麼?是蛇嗎?會不會有毒?
心中一驚非小,為了避免被咬第二口,我顧不得看清前面的路,下意識地向前逃開,卻踩中了另一處更溼更滑的青苔。
然後,就是我不想重溫第二次的恐怖墜落感,以及知覺的喪失。
我掉進了一處廢棄的捕熊陷阱。
這是我不知多久以後,從昏迷中醒來時,藉著手機螢幕的亮光,才意識到的事實。
陷阱至少有5米的垂直深度,底下鋪著硬石和枯葉,幸好獵人已經把其他捕熊工具(比如鐵尖刺)拿走,要不然我就不是被撞暈那麼簡單了。
熊爬不上去的陷阱,我自然也爬不上去,任老爺子只教會了我陰陽散手,沒有教會我輕功。
手機沒有訊號,一格訊號都沒有,叫人來幫忙是不可能了。
更糟糕的是,疑似被蛇咬到的左腳腕,開始紅腫起來,並且讓我有灼熱和輕微麻痺的感覺。
我到底是被毒蛇咬到了嗎?毒性到底有多酷烈呢?到底是神經毒素,還是肌肉毒素?我這條腿還能保住嗎?
背部和兩條胳膊,在墜入陷阱的時候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擦傷,雖然捕蟲網裡的藍閃蝶還比較有精神,但是對我一點安慰也沒有。
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覺得搞不好的話,自己會死在這裡。
雖然很不服氣,但我只好用開口呼救,向那些有可能追到附近的,捕蝴蝶黨人求救。
“有人嗎?有”
一開口我就把自己嚇壞了,因為我那自以為還算洪亮的高嗓門,居然嘶啞得只能發出蚊蠅般低沉的聲音。
喉嚨裡乾渴得厲害,口水彷彿耗盡了,感覺自己每一滴血都在沸騰的邊緣。
我再次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在相對乾燥,但更加寒冷的陷坑底部,幽幽轉醒,身體各處的疼痛隨之而來。
左腳麻痺的感覺更重,已經擴散到了整條小腿。
沒有吃午飯的我,經過之前激烈的奔跑,感覺最後一份體力也被抽乾了。好睏,好想睡。
但是還不到投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