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3 / 4)

小說:故人西辭 作者:浮游雲中

西辭所求,不過是為防止北靜王與謝家因為一個謝清宵而聯手共進。而謝家往上,攀上的姻親正是六皇子鬱淺,明眼人都會清楚謝家把女兒嫁作六王妃的用意何在,壓制住謝家,也是對鬱淺的制肘。

想到了這一層上,持盈的憂慮卻更甚,西辭這般殫精竭慮地為鬱行之鋪平前路,得到的又會是什麼?鬱行之此人,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到最後西辭怕是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周全。

她在床側坐下,輕道:“七哥他”

西辭偏首含笑看向她,眸光清瀲,澄澈寧淨:“七殿下如何?”

持盈突然有些猶疑起來,她不確定那句話問出來之後,是否會落進鬱行之耳中,儘管她篤定西辭定然不會害她,可此刻她竟有一種惶恐,直視著西辭漆黑瞳仁的時候,她居然開不了去問心底盤桓已久的疑問。

西辭伸出手,貼在她的面頰上,他燒還未完全退,手心裡尚有些滾燙,而持盈的臉頰卻被窗外帶著雨絲的風吹得蒼白而微涼。

“七殿下不會傷害你分毫的,這是他對我的保證。”西辭的手指揉著她的額頭,緩緩道,“而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他往後記得更明白罷了。”

持盈為他語氣裡暗含的陰冷所悚,猛一抬頭道:“你想讓他記得什麼?”

西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一種她所不熟悉的清冷目光,令她想起長生殿內溼冷陰沉的月光,看的時間長了,就會有寒意一寸寸噬入肌膚,陌生且冰涼。

“阿盈。”西辭慢慢唸了一聲,斂起眼中森寒,復又回到那個溫潤謙和的模樣來,“往後你總會知道的。因為你還會走得很長、很遠,而這條路可能會很崎嶇,也可能會很風光。你可知道,我有多想看到,站在最高之處的你?”

“所謂的最高處,又是哪裡?”持盈眼簾微垂,眉睫輕顫,“沒有你的最高處,我不要也罷。”

她抿唇一字一字道:“西辭,這些日子以來,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做什麼,你好像帶著我繞了一個大圈子,給了我這樣或是那樣的承諾,可是我不想聽那些,我只想要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不要對我說‘以後你總會知道的’,我要的是現在——你清楚明白的答覆。”

耳旁雨聲淅瀝,滴答滴答的聲音分外清晰,在持盈說完這番話後,西辭長久地靜默下去。

他幾乎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坐著,只有綿長輕微的呼吸聲才令持盈覺得他還在聽自己說話。

持盈抬首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上血色褪盡,這樣近的距離幾乎可以看清他面板下淺青的血流,狹長的眼角四周竟也有了淡淡的細紋,他還只有十九歲,可那清瘦憔悴的倦容,卻像是心已老去。

他的眼睛半合,餘光凝在不遠處,似乎在沉吟著什麼。

持盈心底起了惱意,倏地立起,就要拂袖而去。

西辭伸手牽住她的衣袖:“阿盈。”

這幾近哀求的語氣,讓持盈忍不住側身復又看向他,靜靜等著他遲來的答覆。

“不要逼我。”他只留下這四個字,然後慢慢合上眼睛,鬆開了抓著持盈衣袖的手。

持盈眼底裡漫起霧氣來,胸口一起一伏地長聲呼吸,心底裡有種說不處的感覺翻騰著,讓她氣悶得難受,可面對這樣緘默而疲憊的西辭,她卻是無法再步步緊逼下去。

她僵立了片刻,陡然甩門離去。

有些事,即便妥協,也到底心氣難平。

翌日,西辭就遣了寫語先行快馬加鞭前往南寧向謝家討要汛期所需糧草,而他與持盈則從千辭出發,向洛淼而去。

那日持盈面上不說,可心結卻是難解,一路上除非必要,她幾乎不與西辭說話。

而西辭似乎也在和她槓著,持盈一日不說話,他便一日不肯服藥。

到了第三日,兩人到達洛淼,持盈終於服軟,放棄了與西辭的較勁,這才勸得他吃藥休息。這一場冷戰下來,兩人俱是身心俱疲,心生怠意。

西辭持著寫語給的王印,再加之其本身的特殊身份,是以一路被客氣地迎進了北靜王府。

與此同時,寫語也帶著南寧的糧草冒雨趕回了洛淼,在看到出城迎接他的,依舊是帶病支撐的西辭,而非樓越之時,他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黯淡下去——謝清宵一去無音訊,樓越依舊生死不明。

當寫語遙望千辭方向憂心忡忡之際,西辭照著新謄的賬薄清點糧草,卻點出了巨大的差異來。

昔年賬薄上所寫之數,雖有誤差,但在合理之間,而今卻是大大的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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