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鬆開。
她隨之一點一點地抽開手,只是一瞬,他又重新握住她,然後拉著她向前走去。
孟夏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清過徐易風這個人,她坐在病床上,床頭是護士剛剛送來的乾淨的衣服、一包小翅膀,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紅糖水,她怔怔的看著,溼潤的熱氣冉冉升起,她的眼前卻蒙上了一片迷霧。
徐易風進來的時候,她正看著紅糖水出神,削瘦的側臉,沒有一絲神采。醫生拿著片子緊隨其後,“孟小姐的手腕沒有傷到筋骨,只是輕微的扭傷,這幾天好好休養沒多大事,不過手不能受重力。”
孟夏眼睛裡微微的濡溼,她趕緊眨了眨眼,兀自的低著頭。
病房裡漸漸冷卻下來,不知何時只剩下徐易風和她。徐易風端坐在一邊,靜默了許久,才說道,“一會兒有專家來給你會診,你的耳朵——”說完見她無動於衷,他定了定,從一旁拿出手機,專注的打了一行字。
孟夏的手機震了震,她看到那一行字時,驀地有些氣悶,“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我的右耳已經可以聽見聲音了。”今天只是遇到突發情況,她受到刺激右耳才會暫時失去聲音。
徐易風沒有說話,眼神暗了暗,隨手拿起了一旁的跌打酒。
孟夏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舒軟的大床微微一震,他拉過她的手,孟夏觸電般地一縮,他卻不為所動,索性她也不動了。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大抵是藥效起了作用,手腕的灼熱也減輕了很多。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徐易風收回手,眉心微微一簇,孟夏在心裡扯笑,他是嫌棄跌打酒的味道了吧。
她對著他,突然開口說道,“謝謝您,徐先生。”
“喔,你想怎麼謝?”徐易風嘴角一揚。
孟夏一怔,她眯著眼,“徐易風,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很笨,我猜不出來,您有事請您直接說。我是哪又惹您不順眼了?你又來揪著不放。”她不明白,他現在這麼對她,她之於他一點價值也沒有的。
他的目光看著一旁的已經冷卻的紅糖水,不知何時向前靠了靠,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平穩而霸道,“孟夏,和我在一起。”
她猝然地看著他,那一刻她沒有一絲欣喜。五年前他要是對她說這句話,哪怕對她有一丁點兒憐意,她都會覺得圓滿了,可是沒有。五年後,他再對她說這句話,孟夏忽然覺得真是諷刺的可笑!
她定定的望著他,許久才說道,“和你在一起?那喬奕琦呢?你讓我以什麼身份和你在一起?小三?情婦?”她嘲諷了笑了笑,“你以為我現在卑賤的還會愛著你?徐易風,你憑什麼要求一切都按你的意思來?”
徐易風皺了皺濃黑的眉毛,“喬奕琦不是問題。”
“那不是你的問題?可是我有問題,我願意和販夫走卒一起,可是你,我不想。我作踐過一次已經生不如死了,我不想第二次讓自己挫骨揚灰!”孟夏似乎是聲嘶竭力地說完這句話。
“你滾!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她埋下頭,雙手捂住眼睛,淚水順著她的指尖慢慢地滲出來。她所有的堅持早已經被他摧毀了。
他們早已回不到從前了。
徐易風心中微動,目光沉沉,孟夏在那兒壓抑的哭聲,這許多年他第一次聽到她這麼悲慟的哭聲。
他慢慢抬手,手伸向她的肩頭時卻停住了,“小夏,你不想孟叔保外就醫嗎?”他眯起眼睛眸光昏暗不明。
孟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抬起頭,雙眼紅腫,死死的盯著他,徐易風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要他認定的事總有辦法逼你就範的。
39
孟夏恍惚的笑了笑;轉瞬眸光已然一變,“你怎麼不去死?!”
徐易風只是眉頭一皺,倒也平靜,只是眸色較平時暗沉了些。
孟夏狠狠地掐著掌心;心早似疼得麻了;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和你在一起要多久?”
徐易風抿抿了乾澀的唇角;多久?他轉過眼;這還是他第一次想和一個人在一起;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人會是孟夏。
“我無法給出具體的時限。”就如羅川所說;現在他連自己都猜不透自己。
她的眼神霎時空洞下來;絕望而失落;大抵是病房裡空調的溫度打得低,冷氣直竄進她的衣服裡,她瑟縮著身子,冷的直髮抖,全身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叫囂著。
“徐易風,你真是卑鄙。”此刻所有的憤怒都被他戳得乾乾淨淨,她剩下什麼了,只有一副空空軀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