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概嘆,“夫人仁慈,我等實在沒有如此寬大的胸襟。”
輕悠又是一笑,“不,不是你們不仁慈,只是環境所迫,身份所限罷了。我想我即有這樣的能力,盡我所力,就算不成功,但希望這樣的人道主義精神,能在這種時候,讓更多的人存有一分希望,不要放棄。隊長你和大家,不都在幫助這些患者嗎?這也是你們的仁慈和善意!”
隊長搖頭,“夫人您開玩笑了,在下自愧不如。”
輕悠淡笑,輕輕轉動著經筒,默唸六字真言咒。
眾人見此,目光中都透露出難言的敬佩之情。
雖然這個女子因丈夫而身居顯貴,擁有很多無人能及之處,但她即不驕傲,也不自恃,她身懷六甲即將臨盆,還毅然相護,踏上這條危險之途,不僅為救同胞幼稚,對不同種族甚至仍為敵軍的人,也佈施仁義,怎能不教人敬佩。
那一刻,談曉音覺得女子的周身都散發著一股祥瑞之氣,宛如佛光普照。
這,不正是佛主所說的大慈大悲嗎!
真正的慈悲,不應該有種族的分野與地域的區別,應該是一種不以己悲,不以物喜,能以天下之憂為憂,以天下之樂為樂的胸懷。
似乎在輕悠的祈禱中,眾人因病毒爆發的恐慌和不安,也被安撫下去。
婷婷突然指著角落裡的男人問,“夫人,那這個魔鬼呢?他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連可憐的孩子的也不放過,難道還要對這種罪該萬死的施以仁慈,那佛主還真是瞎了眼。”
輕悠看向榮澤英傑,只是一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回頭,我會教訓他的!”
有人對此十分不滿,痛斥榮澤英傑的罪行,車廂裡又無端爭吵起來。
榮澤英傑不以為意,他知道輕悠不會看著自己被殺,幾句無關痛癢的辱罵算什麼。他看著窗外,想到很快這些人都會下地獄見鬼去了,唇角不由挑起一抹嘲弄至極的冷笑。
那時,火車笛聲長鳴,呼哧呼哧疾行,曲回蜿蜒的軌道在茂林中穿梭,遠遠行向前方。
一座大橋,一條波濤滾滾的大河。
數千發子彈和炮彈,正欲勢待發。
命令的電波在空中交錯,埋伏於兩岸的目光,如夜狼般兇狠。
高空中驀然傳來空氣震動聲,倏地一聲哨鳴從對頂劃過。
閉目養神的輕悠一下睜開了眼,“靜子姐,你聽到了什麼嗎?”
靜子搖頭。
輕悠令人將車窗開啟,“不對,很不對勁兒。那應該是飛機的聲音”
“飛機?”眾人驚訝。
“而且,很像是戰鬥機!”
“戰鬥機——”眾人震驚。
不安的氣氛中,火車距離那座大橋已經越來越近,幾致肉眼可見。
與此同時,戰鬥機進入淮鳳城領空的情報被送到南雲衛面前,且正是國民軍戰機的模樣,讓南雲衛對於之前的秘報更深信不移,下令不用攻擊,放任其透過。
於是,這陰差陽錯地就讓進入攻擊目標地的秦素等人,都逃過了一劫。
那時候,入夜的北平。
林少穆好不容易摸進紫禁城,找到了正在三娘懷中啼哭的小木頭,卻不見靜子和輕悠,大驚之下詢問,才知這兩女人竟然為了救染疫病的人去了淮南戰線。
“該死!他們不知道那裡正在打仗嗎?馬上那裡的每塊土地,都要被炮火洗劫,這兩個女人簡直不要命了!”
三娘一聽嚇壞了,“少穆,現在怎麼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織田亞夫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門?他就不擔心他老婆!唉,這個軒轅輕悠真是跟小時候一樣,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這裡有電報機嗎?我給華南方面發電報。”
可惜,鑑於林少穆的身份,雖有三娘做保,仍不能跟國民政府聯絡。
半個小時後,他終於聯絡上了身在熱河,正跟野田澈會見高麗皇室代言人的織田亞夫。
“你說什麼,輕悠去了華南戰線?”
織田亞夫臉色大變,聽完林少穆的話再無心思談判。
野田澈叫道,“亞夫,她不是都快生了,還跑去華南戰線幹嘛啊?她不是上次被嚇瘋了腦子吧?”
織田亞夫一把抓住好友領口大吼,“立即給我準備最快的飛機,我要去華南。要是晚了一步,我就瘋給你看!”
野田澈暗吞口水,拉著好友就往外跑,直飆熱河機場。
然而,在上機前,織田亞夫又從林少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