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轉身,口氣疾厲,“有何奇怪?!這天下君子向來道貌岸然,就算是那個什麼大聖人孔夫子,不也有一堆女人麼!你又知道他揹著人後,幹了些什麼齷齪事。”
“亞夫,他是我小叔,更是你父親,我不准你這麼說。”
她直覺他根本就是頑固不化,甩了他的手,扭頭就走。才轉過後,就被長臂攬了回去,下巴被勾起,迎上他森亮的怒目。
他唇角卻邪氣地一挑,說,“若你嫁給我,我勉強可以喚他一聲叔父。”
輕悠再次張口,失聲。
他手腕一翻,竟出現了一隻紅玫瑰,嬌豔欲滴,還沾著幾滴凝露,於燈光下盈盈閃爍,暗香輕拂。
他的目光卻比那露珠,比那燭火,更比廊外梢頭的玉盤兒,更亮,更火熱,更柔情萬千地凝著她。
然後,他的另一隻掌心托起一個心形的小盒子,開啟後,裡面靜靜躺著一枚光彩奪目的鑽戒,紅寶石的心形戒面,彷彿一顆正熱切跳動的心,殷殷期盼著心上人的垂青。
他低沉的聲音,微微沙啞地響起,說:
“軒轅輕悠,嫁給我!”
比起當初姜愷之在眾目睽睽下求婚時的驚訝和感動,此時輕悠覺得這一切都虛幻得不真實,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個身份尊貴、驕傲霸道得舉世難尋其二的男人,竟然會單膝跪在自己面前,問出那三個字。
“快說你願意。”
可惜,這樣深情溫柔的一面很快就沒了,他又故態復萌。
“不說話,就代表你預設了!”
簡直霸道得不得了,有人這麼求婚的嘛!
竟然抓過她的手,強把戒指往她右手無名指套去。這哪是在求婚啊,根本就是在打劫嘛!
“亞夫,你等等,先別急,你聽我說,現在”
兩人這一糾纏,戒指叮噹一聲掉落地,順著微斜的小坡兒,滾了出去,一下落進了黑黝黝的草籠子裡,兩人動作都是一僵。
“亞夫,我去叫人拿電筒來找。”
他卻緊緊抓著她,她回頭看他,他臉色沉到底,“你不想答應,對不對?”
“我,覺得,還有很多問題,楊叔公司的事還沒解決,你們東晁和英國的合談還沒好,另外我父母那裡,我已經四年不曾見過他們,我想我覺得現在,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啦!”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聽她說完這一堆在他看來完全是藉口的莫虛有的理由,抓著她的手也一點點收緊,“何必找這些藉口,你直接便說,你已經答應了姜愷之的求婚,對不對?”
“亞夫,愷之哥哥他現在還受著傷,我”
“愷之哥哥,還叫得這麼親熱。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已經上過床了?”他雙手扣緊她的肩頭,她疼得白了小臉,卻不願喊疼。
“你胡說什麼。”
“他陪了你四年,你敢說他從來沒有碰過你。就算你說,我他媽都不會相信。除非他姜愷之根本就不是男人。誰會日日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連碰也不想碰一下?你說,是不是他的技術更好,時間更長,幹你幹得更舒服,更爽,更讓你欲罷不能!”
她驚怒之下,重重甩下一巴掌。
“織田亞夫,你混蛋。你不要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齷齪下流,卑鄙無恥。我和愷之哥哥,從始至終,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以侮辱我不知儉典,才十六歲就被人搞大了肚子,還被孩子的爸爸踢到流產,甚至差點變成石女。可你也沒資格指責愷之,他的人品比你好太多了,他絕不會對我用強,他從來都是最尊重我的選擇,也從來沒有逼迫過我!”
他看著她懸然欲泣,說出那些話,就好像又重新經歷了一遍那些悲慘的遭遇,刀子把早已經結疤的傷又狠狠挑了開,痛到無言以對。
胸口重重地一個起伏,大手突然放開了她疼痛的肩頭。
男人似用盡了力氣,才撐起身,站了起來,卻突然一個踉蹌,她伸手去,卻被他打了開。
他捂唇重重地咳嗽起來,一連數十聲,那模樣簡直像要把心都咳出胸膛來。
她嚇得連聲喚他,卻總是被他打了開,高橋突然跑了過來,他便搭上高橋的手,什麼也不再說地走掉了。
她看著被一腳踩爛的紅玫瑰,心底突然似滲出汩汩的冰水。
“我說,丫頭,你這是窮折騰啥!讓我叫僕人們過來,一會兒就找到了。”
屠少雲手上的電筒立即被奪走,還被人嫌棄出了便宜主意,完全是好心被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