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嚇得埋下腦袋,恨不能把自己喂進面前的小桌下,便沒瞧見男人霍然湛亮的眼眸。
就在門簾被將將掀起少許,透入一線日光時,響起了十一郎的聲音:
“公主殿下,請慢。”
“十一郎,你這是何意?”
“請公主殿下聽臣解釋,親王殿下突染臆症,經宮中醫官診治,實乃撞小鬼所致,故輦車上已佈下大神官親手題賜的伏魔咒,未受咒者皆不可進入。”
“怎麼會這樣,你莫要誆騙本宮,我並沒聽大神官提過這事。”這底氣有些不足了。
“公主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憂關親王殿下性命。若公主未受咒而入內,恐為小鬼所害,更會衝撞了親王殿下正在洗劫祛邪之身!如若公主不信,恕臣無禮”
“啊,你”
這一聲低叫後,門簾被放下,人影似乎退了下去。
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輕悠見危機解除,才大喘了口氣,不禁又好奇這十一郎到底用的哪招就“嚇”退了那位公主殿下。
“想知道原因?”
突然,男人啟聲,嚇了輕悠一跳,扭頭迎上男人戲謔的眼神。
這傢伙,也太囂張了吧!
“哼,我才”
這話未出口完,門外又傳來聲響,“本宮不怕!若能和亞夫君一起受難洗劫,就算吃點苦頭也無所謂。既然一定要受咒之身才能入,本宮現在就讓大神官給本宮畫咒。”
“這,這怎麼使得,公主殿下,這萬萬不可啊!”十一郎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了。
輕悠一聽,又急得猛攥男人的衣服,男人出門時本來很整潔的禮服都被她蹂躪得皺亂了。
織田亞夫看著懷裡的小烏龜惶急的模樣,直覺這心情從未如此之好,便故意凝眉沉眸,露出一副憂慮狀。
輕悠一見他這模樣,喝著氣兒說,“你快想辦法啊!你不想活啦!你不想活了也不要波及無辜啊!我可不想給你陪葬!”
“笨蛋,出雲不可能害我。”
“怎麼不會了,她不是”她方覺蹊蹺,“她叫出雲,她就是你們東晁的第一美人出雲公主?”
“怎麼,你也想想我們東晁第一的大美人兒?”
他戲謔地勾指挑了下她仰起的下巴,她不知自己這般爬在他膝上仰視他的模樣,有多麼可愛,頸下的雪白曲線隨著她無意識地躬身,時起時伏,還帶出陣陣乳香馨風,這般景緻當真妙不可言。
“哼,我才不要!”
“也對,就算你今日著盛裝,憑這副癩蛤蟆的模樣,怕是連給公主殿下提鞋的份兒也及不上。”
他又勾了下那滑嫩的小下巴。
她立即就惱了,“你胡說,你才是癩蛤蟆,你們全家都是癩蛤蟆!”
可剛罵完這話,她突然發現自己跪爬的姿勢跟某種動物完全一樣,同時感覺到外面的嘈雜聲突然消失了,靜得出奇,更顯得剛才自己的叫罵聲十分刺耳,已經過限。
“十一郎,我好像聽到裡面有女孩的聲音。”出雲公主似乎雲又復返。
糟糕了!
她是不是被人發現了,她這不是在引火燒身自取滅亡嘛!
可抱著她的男人依然老神在在,從容淡定得還在笑?!
可惡,要真砍腦袋,她一定要拖他做墊背。
“都是你害的!”
她喝著聲埋怨。
他又豎起了食指,做噤聲狀。
她恨恨腹誹,噓噓噓,噓你個頭啦!
“公主殿下真乃神人之軀,那、那恐是小鬼作祟,莫要再靠近。”
十一郎的聲音清清楚楚透露出對公主的崇敬,以及對“小鬼”的恐懼。
輕悠登時失了表情,而抱著她的男人則聳著肩咳嗽兩聲扭過了臉,分明能瞧見那唇角的亮弧兒,氣得她小手鑽進了玄色衣褶中,逮著某處最嫩處用力揪了一把。
男人“噝”了一聲,一把按住那作亂的小手,瞪來一眼。
她皺眉嘟嘴吐舌頭,還一鬼臉兒。
這時,外方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綿長的號角聲,伴著陣陣鈴聲,由遠而近,從轎輦側後方徐徐靠近,直至輦前停駐。
輕悠直覺似乎又有來人,緊張地摒息聆聽。
織田亞夫看著人兒的小模樣,心裡某一處悄悄變暖變軟。
“大神官”出雲的聲音朝那方飄了過去,似乎很著急。
“出雲,你這成何體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