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顧相宜停住腳。
她不由問:“就是這裡嗎?”
顧相宜頷首。“說的是這裡,不過還是別靠近的好,這裡面應該設滿了埋伏。”
李淺頓時緊張起來,雙手也握成一團,這會兒他們已經行動了嗎?
“其實”顧相宜說著突然頓了一下。“其實你最該擔心的根本不該是那個人,我倒覺得憑他的聰明,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暗算了去。”
跟過他的人都知道,齊曦炎有多狡猾,又有多陰險。李淺心裡也明白,可總歸還是親眼見到了才能放心。
這裡四周都是平地,根本無藏身之所,或者顧家選在這裡也有怕被官兵埋伏的意思。
李淺的鬼主意也不少,她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後讓顧相宜在地上挖了兩個不太深的洞。
他們趴在地上,在上面蓋上點稻草,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出什麼。或者最多就像兩團毛茸茸的黑蒺藜。當然,這都要歸功於兩人從被抓到現在不洗頭。
兩人露著四雙圓咕嚕的眼睛,一直盯著廟門,片刻之後果然瞧見門口出現幾個人影。來得正是彭長老帶著十幾個顧家子弟,其阿魯也在其中,他身後揹著一個白色的大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裝了什麼。還有一個女子,蒙著面紗,身量卻與李淺一般無二。
“那是我嗎?”李淺低低地聲音問。
“應該是吧。”
若是他們返回,發現李淺不在了,定會找人假扮的,他們來得這麼晚,大約是去找人去了。
李淺看了一會兒也沒瞧出什麼,問道:“怎麼帶這麼少的人,不是應該設點埋伏什麼的嗎?”
“埋伏自然有,若被你看出來,那就不叫埋伏了。”
那些人越走越近,他們再不敢說話,都閉上嘴默默注視著。
遠遠的看到彭長老讓人把女子帶進寺廟,又聽他問其阿魯,“派去的人可有回信,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
其阿魯道:“已有四五撥人在宮門外監視著,皇上已經起駕,乘著一輛馬車,周圍不過十數個人護衛。”
“京中可有調兵嗎?”
“暫時還沒得到訊息,紫衣衛那邊未見異動,還有御林軍似乎也沒接到調令。”
彭長老點點頭,他們給齊曦炎送的書信是不許調兵,不許帶人前來,否則就掐掉他女人的小命。他哼了一聲,“看來這狗皇帝還挺長情,當真沒敢動兵。”
他們兩個說了會兒話,也走進廟裡,周圍自有一些巡查的隨時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只是卻沒見到顧家族長。按說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出面,這般沒來,定是在背後謀劃著什麼。
聽著他們的對話,李淺心裡微有些感動的,齊曦炎能隻身來犯險,可見他心裡還是記掛著她的。是她太過以以前的觀點看待他了嗎?現在的他似乎已經變了很多。她真心的希望自己能相信他,完完全全,不帶一絲的疑問。可這一天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
過了片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正東方一片濺起煙塵,十幾個騎士護衛著一輛馬車遠遠而來。
那輛馬車很眼熟,正是李淺經常坐的齊曦炎的車駕。看來這是他到了。
一個青衣男子從車上走下來,只看他眼神就知道那是真正的齊曦炎,不是任何人假扮的。身為一國之君,能親身犯險,倒也膽大。
齊曦炎看了看那殘破的寺廟,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他所站角度正好對著李淺躲藏之處,她對他的表情一向很熟悉。知道那是氣定神閒,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笑。
想想也是,他是什麼人,怎麼會被人算計了去?都是她關心則亂。沒頭沒腦的往這兒跑,什麼都不顧了。
齊曦炎隻身進了寺廟,連半個暗衛都沒帶。十幾個騎士大都是紫衣衛,都聽從旨意在外面守著。李淺原本有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他是為了她,才這麼不畏生死的嗎?
她和顧相宜兩個不能靠得太近,也不知道里面情形為何。只能乾熬著耗時間。以前曾聽人說過,如果你遇到一個男人,可以讓你心跳的很快,那麼你就算為他死也值得了。
這會兒看來。那個狗屁人(齊曦瀾)說的也不無道理,她的心真的跳的很快,為他跳,也為他狂。
以前為他洗腳時,她的心就曾狂跳不止過。那會兒一時衝動還去摸他的臉,這會兒想來才知道,原來對他動心已經是很早的事了。
人啊,為什麼只有經歷許多事後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