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出手打在了棉花上,惠苒卿心裡恨恨,竭力沉住氣,在霍如的辦公室門口轉個彎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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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昶抱恙,全霍氏上下誹言流傳,然而惠苒卿聽得最多的竟是——霍昶為了公司整日殫精竭慮,以致三十剛出頭便出現早衰症狀,目前正在馬爾地夫玩潛水、曬太陽、放鬆心情。
自從那天以來,惠苒卿為了不引人懷疑,保持正常工作,霍如也沒再出現,所以公司的大部分專案暫時擱置,只有城東新店的部分是由陶若傑做主。
她知道霍氏滿天飛的猜測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霍昶聲東擊西的目的,無非是不願讓公司的人知曉他有致命的玫瑰香氣過敏症,即使有所疑問,惠苒卿也不會去親口問他,他這樣做有沒有一點點是出於對她的維護。
例會是由霍昶的另位得力助手主持的,散會後,惠苒卿回到霍昶的辦公間,樓上傳來聲響,她循聲找去,映入眼簾的是霍昶半…裸著身體正在吃護士喂的飯,嗯,如果她不是按時回來,看到的會是什麼呢。
惠苒卿綠著臉步步逼近,護士面色緊張,打個哆嗦,放下碗筷。“霍太太回來那我就不代勞了,羅醫生說過今天是霍先生的最後一針,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回診所去了。”
霍昶閉眼點頭,抬起一隻手臂。
護士看了一眼霍昶,又為難地看一眼惠苒卿,惠苒卿大方地對她笑說:“勞煩了。”
護士顫顫巍巍地拿起霍昶的睡衣,幫他穿上,系紐扣,然後灰頭土臉地提著消毒急救包溜走。
眼看護士是受了某人的威懾才這般膽大,敢當著霍太太的面和霍昶卿卿我我,惠苒卿對半倚在靠枕上的男人笑了笑,掉頭追上護士,護士心念著快些逃跑,卻在電梯門口被一個打扮和駭客帝國裡相似的大塊頭攔下。
譚暘對護士抬抬下巴指示,護士轉回身來,惠苒卿將一沓錢放在她手上。“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先生。”
“不用,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護士不敢收,將危險的小費推回去。
“不。這是你應該得的。”
小護士很年輕,急得快哭出來。“霍太太,您的錢我怎麼敢再要呢,求求您了,方才其實是霍先生”
“咳——”
樓上傳來咳嗽聲,小護士嚇得一蹦躂,真真掉出眼淚,抽搭著將惠苒卿的錢揣進包裡,這時,譚暘按開電梯門,小護士無語凝噎低頭走進去。
再收她給的錢
望著漸漸閉合的兩扇電梯門裡護士驚恐的表情,她默默重複,難道從前的惠苒卿曾經用一筆錢和護士交易過什麼?本來只是認為霍昶知道自己回來,而逼她做戲激將自己,哪知護士倉惶之中竟透露出一點過去發生某件事實的端倪。
惠苒卿帶著滿腦袋的疑問回到樓上,霍昶正站在窗前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插兜,若有所思向外望。
她慢慢走到他跟前,落地窗裡映出兩個人交錯而站的影子。“看來你的身體狀況恢復得不是很好,剛才咳嗽的那麼大聲,不如我再把羅醫生叫回來?”
霍昶仍舊不理,視線專注,側臉的線條剛毅而冷冽,在這個男人面前,大廈腳下的芸芸眾生彷彿都變成了他生命裡的陪襯。
這些天,惠苒卿覺得霍昶好像又回到他們發生關係之前的那個霍昶——似乎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事能讓他為之動容和心慈手軟的霍昶。
她應該慶幸的,如果霍昶肯和她離婚,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但在真兇沒找到之前,好像有點過早了。
霍昶忽然抬手一指。“那片地怎麼樣?”
《
br》 惠苒卿心下莫名,愣愣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是S市有名的貧民窟——安街,之所以能從高樓大廈裡將那片區域辨認出來,是因為在夜星剛回國那段最困苦的日子曾住過安街,人可能常常會忘記自己所經歷的快樂,卻怎麼也抹不掉記憶裡的苦痛。
她凝視了許久,沒有回答。
驀地,轉頭看他,正好對上霍昶直視過來的淡淡目光,往事浮現,回憶裡,她是本地商報的實習小記者,他是與她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豪門鉅子
霍昶在她漆黑的瞳仁裡看到一個病怏怏的自己,那天若是真的死在這女人手裡似乎也不錯,倏爾釋懷一笑。“愣什麼呢,我問你那片地怎麼樣?”
惠苒卿快被那詭異笑容裡透出的奇異光芒晃壞了雙眼,磕磕巴巴反問:“什,什麼怎麼樣?”
“城東店和美容院一樣都是淌渾水,如果你不聽勸繼續在他們之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