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以後一定勤加管束。”
兩人相敬如賓的情形讓慕文晴終於褪去害怕,展顏一笑,一時間室內和樂融融。
“二娘子啊,昨日那胡三娘是否把那裝毒藥的瓶子給了你?”笑意盈盈中,慕仁無意開口問道。
慕文晴睜著無辜大眼,眨巴眨巴道:“是啊。”
“那瓶子呢?”慕仁聲音中有了些微不可查的急切。
慕文晴細聲細氣道:“我拿到了那毒藥,心中很害怕,就是這個東西害人,孫五娘多可愛的孫子竟然都被毒倒了。想著絕對不能再次害人,於是就當著巧香的面兒摔了,說起來也好奇怪哦,這瓶子已經碎得四分五裂,裡面的東西流了一地”燕夫人身子震了下,慕文晴不動聲色握住了她的手。
“但是一陣功夫就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冬天太陽下的白雪一樣。那碎裂的渣子我怕被素素舔了,所以讓人扔去了府外。父親大人,您說這個毒藥怎麼這個奇怪啊!”
慕仁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他半晌不語。
慕文晴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在慕仁清醒陡然望向她的時候,又瑟縮回燕夫人懷裡,眼裡卻流露出可憐兮兮的目光,嘴裡顫巍巍道:“父親大人,晴兒,做錯了麼?”
看著想親近,卻又害怕親近,倔強和膽怯交融的慕文晴,慕仁勉強笑了笑,嘆口氣道:“二娘子,你只是擔心你那素素的安全,你現在扔去了外面,如果是被別的小貓小狗舔了,一樣是害了它們啊。”
慕文晴驕傲道:“父親大人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扔到了府外的河流中。不會害著小貓小狗的。”
慕仁終於無心再糾纏,又隨意閒聊了幾句,看了眼燕夫人,道:“你好些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大步出了門外,毫不留戀。
燕夫人神色黯淡少許,望著那猩紅布簾良久良久。
室內金獸銅香爐中青煙裊繞,安安靜靜發散淡淡幽香。慕文晴深深嗅了一口,這幽香有燕夫人的味道。
燕夫人終於收回目光,看著低著頭安安靜靜沒了兒女之態的慕文晴,心中突然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莫非先前慕文晴是假裝
她搖搖頭,把這念頭趕了出去,柔聲道:“晴兒,你怎的騙你父親?”這毒藥瓶子明明現在還在她手中。
慕文晴抬起頭,眼中帶著些許哀傷。
燕夫人驚了驚,道:“晴兒,可是有何心事?”
慕文晴躊躇了片刻,囁嚅一番沒有出聲。又想起了先前慕仁的神情態度,兩手慢慢握緊了,她抬起頭,認真打量燕夫人,緩緩道:“阿孃,我有話想說。”
燕夫人神色也凝重起來,皺皺眉頭,沒有出聲。她也發現了慕文晴這兩日的異常。
“阿孃,”慕文晴聲音低沉下來,她緊緊盯著燕夫人,一絲表情都不錯過,“胡三娘雖然說下毒之人是雲娘子,但是我很清楚,真正凶手是邵娘子,而且,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父親大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慕文晴神色嚴峻,沒有一絲一毫稚嫩的神色,小臉上越說越是多了幾分仇恨。
燕夫人神色頓時大變,她厲聲道:“住嘴。你父親不是這樣的人!”
慕文晴抬起頭,目光直視燕夫人,語速加快,聲音加重,心中的選擇更加堅定。
“阿孃,您病得這麼嚴重,他竟然兩日未曾過來,您不要告訴我,父親大人這兩日都在書房,只要把玉香叫過來,什麼都一清二楚。他這般不顧著您,忙著安慰失去了胡三孃的邵娘子,還有被胡三娘冤枉的雲娘子。而這胡三娘,就是害您的兇手!您就沒有一絲怨言麼?”
燕夫人猛地抬起手掌,慕文晴不退反進,陡然湊近了臉,閉上眼。
燕夫人手停滯在半空,她看著慕文晴昂起的頭顱,帶著倔強,帶著憤恨,還帶著眼淚。
燕夫人陡然閉了眼,手緩緩放下。
慕文晴半晌等不來預期中的巴掌,睜開眼,卻發現燕夫人疲累靠在床沿隱囊之上,手上捏著那方淡藍色帕子,指關節發白,已經揉捏了成了一團。
慕文晴怔怔看著這一切,突然心中一陣茫然,這樣做對麼?這樣打碎阿孃的夢幻對麼?
這些淺而易見的道理難道阿孃不明白麼?是真的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正文 026 大郎
手臂驀然一緊,慕文晴茫茫然回頭,卻是蘭香。
她心情低沉隨著蘭香出了簾外,想到阿孃的情形,心中覺得有些失落。不知是因為阿孃太過看重慕仁,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