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這世界太神奇了,他要怎麼開始瞭解、摸索這個世界呢?
「看見那棟大樓沒有?最高最亮,會一閃一閃那個。」徐薇如見他神色有些落寞,不禁心軟。「那是臺北1 1,臺北市的地標。」
「一百零一層?房子能蓋到一百零一層?」蔣弘道驚訝不已。「怎麼蓋的?什麼建材?不會垮嗎?」
他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像個七、八歲的小男生,有一肚子的「為什麼」。
「我不知道。」徐薇如回答,看出蔣弘道的失望,可也沒說什麼,兩人又一夜無話。
第二天,她照樣來探望他,卻帶了一大堆書來,其中一本,就是關於臺北1 1。
「你失憶了,很多常識都不知道,那還記得字怎麼認嗎?」徐薇如帶了一堆書來之後才想到不對。
「我也不知道」蔣弘道苦笑,他是不是不知自己所學的字型與這個世界相不相同,直到看見書本封面上的大標題,他才鬆了口氣。
「我認得這些字。」太好了,文字是相同的,這解決了很多問題。
就像海棉吸水一般,蔣弘道開始讀起書來,可沒想到他問題更多了—
「什麼是二二八事件?什麼是金融海嘯風暴?什麼是次級房風波?什麼又是保險?」
幸好徐薇如也不覺得他煩,為他帶了一本又一本的書來,多到堆滿了病房,出院要後打包時累死人。
她其實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把那些書看完?他什麼時候這麼愛看書了?她記得他念的是一所不怎樣的私立大學啊。
「你真的有把書看完嗎?」徐薇如很難相信他會看完那些書,連她自己都不能保證有這樣的閱讀速度。
「你要不要考考我?」蔣弘道自信地道,讓她隨便拿一本書來考他。
徐薇如也真做了這件事,意外他真把那些東西都看進腦子,還能舉一反三。
見他變這麼聰明,她也不再客氣了。
「這是你房間。」
出院後,徐薇如帶蔣弘道回到市區的公寓,開啟主臥室的門,告訴蔣弘道他的房間在這裡。
走進陌生的房間,蔣弘道視線很快就被小桌上那堆滿滿的書以及歸好檔的檔案閃花了眼。
「那是?」
「你的責任。」徐薇如直截了當的說。「友勤物流是你父親留下的產業,你應該要扛起的責任,我也不求你馬上能上軌道,或者記起你父親什麼的,起碼你要學著掌事。」
「那你是做什麼的?」蔣弘道好奇地問。
「友勤的協理。」徐薇如回答。
「我的職位是?」
「總裁。」
蔣弘道想了想,問道:「我車禍休息這兩週,公司大事是誰在主持管理?」
徐薇如沒有回答,但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你既然有管理公司的能力,為什麼還要教我、讓我來管?」蔣弘道心頭熱烘烘的,像有著什麼東西在燃燒。
她大可趁他傷重期間把公司上下一手抓,成為她的,可她卻沒有,反而把重要的卷宗全帶到他面前來,要他好好學習,掌握公司動向。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徐薇如看著他,語氣淡淡地道。「況且,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要。」
說完,她轉身離開,走進另一個房間,將門闔上。
蔣弘道看著她背影消失良久,這才走向桌前翻開卷宗,看著紙頁上頭有著各色便利貼,內容是娟秀字跡註明的重點。
心頭隱隱燃燒的火苗,變成了熊熊烈焰。
這些卷宗,她自己也看過了一遍,怕他不懂才加註記送到他面前的吧?
那個面冷心熱的女人,一副跟他不熟、急於擺脫他的模樣,其實再心軟也不過。
深知知識就是力量,蔣弘道自此養成了每天閱讀的習慣。大量的吸取新世界的新知,永遠有學不完的東西,這令他感到十分充實。
這樣的生活過了幾個月,他也習慣了自己是蔣弘道這件事,唯一不習慣的是他的妻子,徐薇如。
這個跟他前世皇后有著相同樣貌,性子卻完全不同的女人,兩人卻又有一個共通之處——她們從來不為自己著想。
這麼笨,這麼的傻,讓人心疼。
熬了幾天夜研讀那些資料,蔣弘道直到覺得對自己的研讀成果滿意了,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但感覺才睡沒多久,他就被吵雜的聲音吵醒。
以他所住的地方來看,隔音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