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立刻給我來了一頓說教,就好像我是一個極其叛逆而又不懂事、還偏偏喜歡裝什麼殺馬特的非主流的初中生一樣,犯有嚴重的中二病。而那個賣飯的師傅,年齡並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多一些,不算老一輩。
而現在兩手不一樣顏色的指甲,顯然比統一的純黑色更具有雷點和罵點。所以,我不敢讓何冉看見,我不想讓他發出評論,不想讓他覺得我是一個不好的女生。我拿起釆蘋給我的洗甲油,仔細地洗了三遍之後,在邊角處殘餘的地方,又仔細用刀颳了刮。直到全部都看不見時,才就此罷手。
只可惜即便是這樣,我跟何冉一起坐在電影城裡等候時,他還是看著我的左手說了句,“你還染指甲了啊。”我笑笑,“好玩而已。”以前跟何冉在一起時,我確實沒有染過指甲。
何冉沒再說什麼,我又伸出右手,接著解釋說,“我的右手指甲本來染的是銀灰色,今天上午才把它洗掉了。”何冉只是笑笑,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是不是女生都喜歡染指甲?”
我想回答一句什麼時,心裡卻難受了一下。在我看來,何冉是一個很細緻、很懂女生的男生,很多別的男生注意不到的細節,他都可以做得很好。最開始認識何冉時,我很納悶他的這些,問他以前是不是交過很多女朋友、被女生教的這麼熟練。何冉說,不是,他只談過一次戀愛,跟女生交往的這些小細節,都是跟姐姐學的。
一個昏黑上午的時間,我幾乎全部用來處理指甲了,中午不想吃飯,又覺得無聊,便躺回床上午休。我沒有睡著,當然也根本不可能睡著,想著何冉的時候,我經常會整夜整夜地失眠,更別說這中午的兩個小時了。但我就是賴在床上不起來,因為起來之後,我更不知道做什麼,沒心情。
到了下午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再次起來洗臉、刷牙,沒吃早飯,沒吃午飯。食不下咽,吃了也是浪費,反正我也很想減肥。我穿上我覺得非常合適的一條裙子,簡單地把頭髮梳理好。
這條裙子是黑色和白色的,看起來頗為文靜,是我跟舍友爍一起買的。當時我嫌它的價格超出了我的預算,有點猶豫,爍的評價是,“這是你唯一一件穿上之後看起來不會特別土的衣服!”有了爍這麼高的評價,我就買了下來,而且現在也穿上。
其實這條裙子是以前買的,跟何冉在一起之前就買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何冉以前有沒有見過,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留下一個“不土”的印象。何冉應該是一個特別討厭“土氣”的女生,他不止一次地跟我說過,“女生,一定要活的精緻,不能太粗糙。”奈何,我只是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兒,而且是工科院校的“女漢子”。
至於髮型,我從初中留長髮開始,就一直是齊劉海,臉挺圓的。大三下學期之後,就開始考慮找工作的事情,我覺得齊劉海顯得太過幼稚,就開始向中分轉變,由於相貌問題,我覺得我的轉變並不成功。舉個例子,我曾把自己中分的照片傳到空間裡,子夜妹子的評價是,“我一直都覺得中分的女孩兒特可愛,沒想到你竟然是個例外。”
我的頭髮還是去年八月末,在郴州剪的,劉海也有大半年沒剪了,到現在,中分已經很明顯了。這不是我自己說的,是舍友瑤的評價,“天天,你真的是中分啊,頭髮這麼長,再去燙個大波浪吧。”
跟何冉分手整整一年之際時,我見過他一面,到他臨走前的這最後一面,總共三次。每次都是我主動約何冉的,每次都是一起去看電影。對於我的主動,釆蘋早就無語到鄙視了,“人家早就不理你了,你又何必巴巴地貼上去,真是懶得理你,無藥可救!”
我的衣服和頭髮,跟去年相比,並沒有很大的變化,當然不能給何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但是,我能做的,似乎也只能是這樣了。我不會化妝,最多也就是塗抹一些增白的面霜而已。大約這種不會化妝,也是我作為女生很失敗的一個地方。
剛過五點,我就去飯堂吃了晚飯,然後回到宿舍裡繼續等著。到何冉約的地方,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我不想早去,也不能晚去,就看著表,等著六點四十出發。我一遍一遍內心焦灼緊張地捋著頭髮,還未等到鬧鐘響時,卻聽到了簡訊的聲音。
“我已經到了,你不用急。”是何冉發的。我心裡一震,何冉還是這樣,每次約會都會早到,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出門,馬上。”我回完簡訊,拎起包就趕緊走。果然又收到了何冉的簡訊,“你慢慢的,不要急哈”。這句話,也是何冉每次都會說的。
我急匆匆地出門,走路也比平時快了很多,即便是下樓梯,也顯得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