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更像是在故作掙扎。
“什麼意思?我不需要冷靜,我一直都很冷靜。”我拋開我最喜歡的夜色,轉頭看了何冉一眼。眼睛裡的迷濛,透過漫長的光陰,我依然看得見。
我與何冉坐在運動場高高的看臺上,被上面的懸挑屋面遮著,下面的運動場上,滿是男女老少。有散步的教職工人員,有鍛鍊身體的學生,當然也有談情說愛的情侶。夜晚八點多的時間,遠處的綠樹被透過夜色的霓虹燈剪輯出獅子的造型,像是要吞噬掉運動場裡面的所有人一般。
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一天,是2013年4月4日,是我與何冉之間的關係畫上句號的一天。猶如玫瑰的盛開一樣,有著特殊意義的紀念。
早在這之前的十多分鐘見到何冉時,我與他在我們以前坐過幾次的路燈下坐著。沒錯,我當時並不知道,那竟會是我與何冉一起坐在那裡的倒數第二次。倒數第一次,是時隔整整一年之後,今年,2014年,我與何冉的第一次見面,最後一次坐在那裡。
何冉問我最喜歡學校裡的哪個地方,我回答說,“運動場”。於是,我們兩個便來到了運動場,坐在高高的看臺上。看著夜色,看著運動上的眾人,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
去見何冉之前,我心裡充滿了不好的預感,我跟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面了。而一個星期之前,在我們聊過的那個迄今為止最長的電話中,何冉告訴我,他同時與幾個女生保持聯絡。我懷著非常不好的預感與何冉見面,擔心他會攬著另外一個女生的腰站在我面前,然後得意地告訴我,“天天,看,這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讓我稍微高興的是,站到我面前的,只有何冉一個人,並沒有他也許已經新交了的女朋友。何冉的臉色很不好,看似無奈的表面之下,有不耐煩的心緒迸發出來。當時的我,實在沒辦法開心,儘管我是站在何冉面前,難得與他相會一次。儘管在那沒有見面的一個星期中,我像是一個閨中怨婦一樣,整天盼望著何冉的約見。
何冉讓我選擇一個我喜歡的地方,我們就去了運動場。在當時,我與運動場的感情,並沒有太深厚,只是覺得那裡很空曠,是偌大的校園中唯一一個不讓我覺得壓抑的地方。我沒有想到,在這個我最喜歡的地方,何冉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讓我們冷靜下來。
不怕任何人嘲笑,我敢說,我與何冉之間的感情,真的是從來都沒有波瀾,一直都是那麼平平淡淡。與你濃如酒,一醉皆已休;與你淡似水,便可飲千杯。我本以為的平淡,換來的卻不是希冀中的長久,本來就無風無浪,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冷靜。
“你不需要冷靜,我卻需要冷靜,我需要好好學習,需要考慮一下現在的狀態。”何冉說話有點急,似乎在想辦法讓我們之間的溝通不那麼平靜,想要激起波瀾,想要大吵一架。
看著何冉的模樣,與他說話的語氣,我似乎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如果你想分手,就直說吧!何必說需要什麼冷靜。”
我的話音,還是那麼平靜,就如後來何冉對我的評價,“跟你說話特沒勁,你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感覺就像是別人重重地打出了一拳,結果只打在了風上,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一點快感。”我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是的,在觸及我的底線之前,我確實不會怎麼幹涉,也不會怎麼發表個人意見。在何冉看來,這卻成了很難以忍受的事情。我多麼想告訴何冉,在你結婚犯錯之後,你才會意識到當年的佐天,是在多麼寬容地愛著你,她的性格,又是多麼適合跟你生活在一起!
何冉訕訕地笑了笑,“嗯,我們還是分開吧!”
何冉終於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我閉上了眼睛,彷彿瞬間掉進了冰窟裡。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深愛著何冉,也認為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之下,我會與他順利地走下去。然而就在我還抱有童話般的夢想,想著為何冉穿上潔白的婚紗時,他卻提出了分手。
我覺得眼前的世界開始顛倒,樹影開始晃盪,就像是地震來臨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得到安靜。夜,可怕的夜,而黎明還沒有分娩出來,災難就已經突然降臨了。
我的表面沉默著,我的內心吶喊著,我不甘心,我不相信這是最後的結局。即便是分手,也不能這般不明不白。“明知道沒有什麼意義,我還是想問一下理由。”我的腦袋早已短路,所有的一切言行,都失去了理性的控制,我是一具報廢的身體。
“一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現在都給不了,就更不用說將來了。二是我得好好學習,我沒有資格保研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