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叨叨見他不說話也沒有開口,於是兩人就這般滑稽的相對而立。直到其中一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傻了啊?站著不說話。”
“我在等你開口啊。”
“我可沒話和你說。”
“喔。”
然後又開始沉默。
汝叨叨有點鬱悶,她剛想轉身離開,四五六突然又開口了:“我在想。”
他看著汝叨叨:“我在想,你為什麼沒逃走。”
四五六的話說完,汝叨叨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消化他的話。最後才忽然想起之前他和自己說過的那條逃生船。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沒逃走。”
四五六很認真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問你的。”
汝叨叨一囧,這傢伙也到“坦誠”。
不過這種無解的問題她從來都不會去細想,反正早晚都會明白的,何必現在浪費腦細胞。
“也許!”四五六又突然開口。
“也許你是捨不得我,但自己沒發現。”
汝叨叨更囧了,這傢伙什麼時候起開始變得這麼自戀了?
“我要擔心也就擔心糯糯,你八杆子打不著的,有什麼關係?”
“那你又為什麼不帶著那小傢伙一起走呢?”
“我怎麼知道。”
“喔?”四五六笑的有些邪惡。
汝叨叨白了他一眼回房走去。
在那,他們兩人正好看到公孫仁波站在門口。於是兩人又很“自覺”的,轉身離開,一直走到甲板上。
“把他留那裡沒關係嗎?”今天四五六的話似乎也有些多。
“我相信他不會傷害糯糯的。”
“為什麼?之前那麼混亂的狀況可是他造成的,他那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你們可能會受傷?”
“他不是第一時間來救我們了嗎?”
“第一時間?要真是第一時間,你肩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四五六的語氣不乏諷刺。
汝叨叨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在替他說話。
然而兩人有一次沉默了。
經過幾個時辰的廝殺,此刻的夜晚顯得特別的安靜,汝叨叨很享受這般寧靜的氛圍,四五六似乎也看出了汝叨叨的心思,沒有再和他說話,只是靜靜的陪她這麼站著。
“在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吧。”
四五六“嗯”了一聲。
“我最喜歡這般欲亮未亮的時候,似乎總是看起來那麼的朦朧,就好像身在夢境。”
四五六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女人很特別,並不是因為她也是賊,而是在她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是自己永遠都理解不了的。就像此刻她的話,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這個晚上真好,也許自己也很喜歡這樣欲亮未亮的時候吧。
也許命中註定了他們無緣一般,每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氣氛總是會被什麼給打擾。
這一次,是沐憬的叫聲。
當汝叨叨他們往船艙趕去的時候,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了兩個人來,兩把明晃晃的刀就這樣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四五六暗叫一聲不好,剛要撤身形,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時間回到幾分鐘前。
沐憬在屋內思索著公孫仁波說到的一切,對於他而言,本就是被水家禁足的人,他沒有自由,一生都只能在青雲客棧裡度過,除非他能得到足以買下整個客棧的錢。當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知道,他一輩子都必須呆在那讓人討厭的客棧之中。
然而他卻收到了一份指令,一份可以讓他離開青雲客棧,踏上其他土地的指令,這讓他興奮不已。
所以,對他而言,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回到那個讓人崩潰的客棧了,絕不!哪怕是死,都要死在外面。
下了這個決定後,沐憬朝外走了出去,他要去和公孫仁波說,無論你們有什麼陰謀,只要讓他離開那個客棧,哪怕僅僅是多一盞茶的時間,他都願意。
然而就在他剛潔癖的整理完身上的衣服,踏出房門時,一種熟悉而畏懼的感覺就這樣充滿了全身,他知道,他十分熟悉這種感覺,以往每每想要逃出青雲客棧的時候,身邊總是會有這樣的感覺。
沒錯,那是水家的感覺,只有水家人才可能這樣自然而不讓人察覺的與身邊的空氣與擺設融為一體。別人也許沒法分辨出這有什麼不同,但沐憬可以,因為,他本身就是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