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已經習慣依賴阿輝無節制的溫柔了。
告別了阿輝之後我看了下表,比預定的開會時間要早30分鐘。
阿輝果然是有好習慣的人。
不過我就沒有等人的耐性了,與其提早到場,我倒寧願在附近晃一會。
走了沒多遠,就到了一個很精緻的街心公園。
說它精緻一部分是因為面積小,更多的一部分是因為它的佈置確實別具匠心。錯落的花壇、整齊的草坪和高高矮矮性形態各異的樹木,彼此呼應中有種微妙的和諧感。雖然已經是深秋,但我卻幾乎可以想象它春天時該有多麼詩意的畫面。
公園裡除了我只有一個人,我不由得起了點好奇,是誰像我這麼無聊?
白色的職業套裙,疏得一絲不亂的頭髮,就算只看那窈窕的背影也能猜到是位漂亮的女孩。
莫非也是來早了的編輯?
“在看什麼?”大概意識到我盯著她看,女孩子轉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你好。”
她果不出我所料是位很好看的女孩子,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顯得十分親切。
“你好,那個,對不起。”
“沒事的。”她的聲音很輕巧動聽,語氣卻隱隱透出成熟與穩重。
我猜測她的年齡與我相仿,不過僅憑這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微笑,我就知道若論待人的技巧我遠不如她。
不過說來奇怪,一般玲瓏的女人都不容易得到我的好感,比如秦姐,而我卻難得的十分欣賞眼前的女孩。
雖然她的打扮很職業化,笑容也熟練的過頭,但我還是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高潔的氣質,像閒雲一般淡雅,像百合一樣純潔,讓人很舒服。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咱們挺有緣的。”說完,我有點後悔。怎麼說了句這麼惡俗的搭訕的話?
“的確。”她並不在意,笑的依舊那麼溫和,我突然覺得這個笑容有點熟悉,說不上來的親切。
我不是自來熟的人,反而有點認生,但現在卻不自主的有了與她交談下去的想法,“這裡到春天一定很美。”
“其實初秋的時候是最美的。”
“真的嗎?”
“花都是在凋謝前一秒才最努力的綻放,其實什麼都是一樣,結束前那一段總是最好的。”
如是換了一個人或是換了一場景,我大概會覺得說著話的人精神不正常。而現在,一切卻和諧自然,引人遐想。
我細細體會著她的話,竟有種不能言的感動,我想她是有故事的那種女生。
而那種女生往往是最有魅力的。
“我是不是說了奇怪的話?”本以為會露出哀傷的表情,沒想到她卻徑自笑了起來,“其實是別人說的,我現學現賣。”
“那也不錯。”
“你從我這聽了下次可以賣給別人。”
我們默契的笑了笑,我很驚訝她那樣具有秋天氣質的人也能有盛夏一樣的笑容,說著冬雪一樣傷感的句子卻流露出初春的點點溫柔。
我突然有點慶幸見到了她。
“真好,你放鬆下來了。”
“嗯?”
“你剛到公園的時候很緊張,”她又微笑了一下,“我能從你的呼吸中聽出來。”
“不會吧?這麼神奇?好像特工那樣。”
她於是又笑,“那到不是,不過對於別人的心情很敏感。”
“這樣”
“無論是什麼事,請加油吧。”她說完鼓勵性的笑了下,繼而邁開了步子,“我也要走了。”
“再見。”
“一定,再見。”
我目送她的身影離開,莫名的覺得有點遺憾。
編輯部的會議比我想象中的要隨和,《圓夢》組的編輯都很年輕,秦姐作為組長是最年長的,但也不過30出頭。大概也因為這樣,大家很能暢所欲言,我也不怎麼費力的就融入了討論之中。
“金爵酒店比較好吧,知名度很高,就算是一般人也會感興趣。”說話的小言是比我大兩屆的學姐,很開朗的一個人,在會上的發言一直很積極。
“不行,那個還不夠規模,而且不久前他們的董事長才牽扯到緋聞裡面,做這個的話可能會引起爭議。”
“這個確實。”
“企業形象的問題,不能不考慮進去。”
“文溪,你怎麼說?”被年長一些的攝影記者洪哥否決,小言有點不甘心的向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