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鐘磬璃隨意的攏了攏頭髮,“這是我自己跟你說的,又不是你問的,是我自己跟你說的,有什麼關係呢,而且我一直不覺得他們死了,他們只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更高的守護著我而已。”
她的樂觀,豁達,恐怕是秦洛永遠也學不會的。
秦洛真羨慕她年輕而放開的心態。
“其實我聽陸飛揚說起過你的事情,但我一直覺得上帝是公平的,它還是給你留下了世間最珍貴的禮物不是嗎?所以你也要開開心心的,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我父母死的時候,我也以為全世界天崩地裂了,但後來我發現,不管他們在不在,這個世界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既然世界不可能因為我而改變,那隻能由我去改變這個世界,對不對。”
粉紅色的運動服讓她看起來有些小女孩的嬌態,她以放肆而瑰麗的姿態,盡情綻放著,炫目動人。
“秦洛,晚上有一場百老匯的歌劇,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歌劇?”
“對,”鐘磬璃說,“是《蝴蝶夫人》,要不要一起去看?”
鐘磬璃的提議讓秦洛想起了自己的留學時光。
那個時候經常省錢坐著火車去佛羅倫薩看類似的歌劇。
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容易悄悄溜走。
帶著小寶,肯定是不能去的。
她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鐘磬璃微感失望,秦洛安慰道:“我們兩個大小燈泡去幹什麼,你跟飛揚一起去吧,過個浪漫的夜晚不好嗎?正好我也想一個人走走看看,你們放心去吧,到時候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成了,祝你們有個浪漫的夜晚。”
溫柔的夜。
秦洛目送著鐘磬璃和陸飛揚離去。
她則牽著玩了一天的小寶,走在紐約繁華的街頭,看如夢似幻的夜景閃爍不停。
明媚的月光自成一襲薄紗,張開了溫柔地雙臂,攏住了這個得天獨厚的城市。
萬家燈火高低呼應,瑰麗得猶如漫天星漢。
她沿著河堤,聽著風中輕柔的絮語,小寶偶爾伸手好奇的問東問西,秦洛都會盡力為他解答。
雖然她心中已然悵惘,但鐘磬璃說得對,老天已經留給她饋贈,看著這個與沈少川如出一轍的孩子,那是她情感最終的歸一。
繁華總是讓人迷失。
她自認方向感極好,但走著走著,竟然走入了一條暗黑的骯髒的小巷,她想退回去,可背後的路不知何時都被換了。
他們彷彿被轉移了時間和空間,一下子從燈火輝煌過渡到了這個城市佈滿膿瘡的美麗的背後。
這是一條逼仄的弄堂,兩邊的房屋緊挨著,偶爾衣衫襤褸的老人在這裡進出,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穿堂而過。
夏夜的風在此處也失了應有的風度,將舊樓臺上晾出的衣服吹得亂舞,深深的露臺破落萬分,頹壁殘垣敗瓦,好似黑色的深洞,裡面鬼影憧憧,驚得秦洛不敢再往前。
掉頭打算原路返回,卻被幾個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黑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面前的這個東方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