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
而在此期間,沈少川並未出現。
秦洛的心,也就慢慢從希望變成失望,最後絕望,死心。
飛機慢慢開始降落,小寶忍不住哭了起來,而且哭聲很大,影響了周圍的乘客。
秦洛踮著腳尖哄著她,宋詩穎跟身邊的人抱歉。
這孩子就是這樣,哭起來便是驚天動地的,誰拿他也沒轍。
秦洛在心底輕輕嘆氣,腳下的動作卻不曾停止。
無論他怎麼哭鬧,她總是能靜心以待。
因為他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所以這點哭鬧,她不曾放在心上。
現在的他,難道不比當時他們設想的時候好太多嗎?
秦海蘭這樣專業的婦科醫生都無法確定的事情,她偏要強行而為,豈非忤逆天意。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不要想的,她也早以為自己不會想了,可是隨著飛機慢慢著陸,重新回到這片土地的時候,那日慘絕人寰的記憶還是清晰的從腦海深處活躍了起來。
寧採的當眾揭發,徹底將她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沈少川絕望的悲鳴與吶喊,如悶雷,震撼了所有人,他那樣一個為愛情不顧一切的人,為了一個秦洛,拋家舍業的男人,到頭來娶得,卻是這樣一個不堪的真相。
換了誰,都會受不了的。
抹不去的傷害,改變不了的過去,如利刃橫插在他們中間。
所有豔羨的眼神也在一瞬間變成了看熱鬧與笑話。
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原本她是打算辭職的,可是天無絕人之路,劉主任說學校正好有一個支教的名額,要是秦洛願意,可以來這裡安靜的呆兩年,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回去。
於是,她帶著三個月的身孕來了。
同行的,還有宋詩穎。
劉主任拿她沒辦法,最終同意了她的做法,將支教的名額提升為兩名。
其實,這些都是本升研的研究生的名額,誰料最後到了她們手裡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暗中有助力相幫,她們的手續竟然辦的異常順利。
這一走,便是兩年。
飛機安全著陸,小寶也逐漸停止了哭泣。
秦洛將他抱在懷裡,跟宋詩穎一起下機。
宋詩穎去取了行李,滿滿的兩大箱子,然後朝出口走去。
機場的冷氣很足。秦洛將自己的外套蓋在猶掛著淚痕現在正咬著自己手指的小寶身上。
小寶只是他的小名,他姓秦,單名一個侃字。
秦洛希望,將來他能侃侃而談,大方謙和,無憂無慮的長大。
她們剛走到出口處,出口處一個清俊飛揚的男人便在朝他們揮手。
秦洛腳步微怔,宋詩穎一猶豫,還是朝他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陸飛揚從旁邊繞過來,自然的接過了宋詩穎手中那兩個超大的行李箱,淡笑著招呼:“你們兩看起來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啊。”
“哈。”宋詩穎驀地一笑,“是啊,你都比我們白了,叫我們情何以堪啊。難怪現在都流行說男人都開始走女人的路,讓女人無路可走,看來真是千真萬確的。”
她裝模作樣的嘆氣,陸飛揚搖頭,朝秦洛走近,開口便說:“我的乾兒子,讓我抱抱。”
秦洛小心的遞了過去,陸飛揚輕手輕腳又小心翼翼的抱住,臉上溢滿溫柔之色,然後自顧自的說:“走吧,乾兒子,咱們回家去吧,爺爺奶奶都等著急了。”
宋詩穎與秦洛一人拖著一個行李箱跟在他的後頭,朝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陸飛揚都兀自與小寶聊天,也不管他聽得懂聽不懂,就這麼絮絮叨叨的說著。
宋詩穎見秦洛臉色不太好,便小聲解釋:“我也不知道他會過來的,只是前幾天聊天的時候,提及過一句我們近日會回來,但絕沒有說今天,其實我也很奇怪他怎麼會知道的。”
秦洛點了點頭,陸飛揚在前頭喚她們:“還說什麼呢,快點過來幫我開門,這小寶軟的跟棉花糖一樣,我一個人抱不住啊。”
宋詩穎聞言便笑了出來,秦洛的臉上也綻出一個溫柔的笑意,上前將小寶接了過來。
無論怎麼都好,有人接總比沒人接強。
更何況她與陸飛揚,怎麼說也都是名義上的一家人了,也無需太過生分。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學校又到了開學季。
宋詩穎讓陸飛揚先送她們回學校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