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眼,徑直上了陸飛揚的車。
車內的陸飛揚從走廊上的沈少川點了點頭,然後載著秦洛絕塵而去。
乾淨的餐廳門口剛剛灑過水,沒有塵土飛揚,但有水星四濺,一不小心,還有一滴濺到了沈少川的臉上。
望著陸飛揚逐漸融入暮色的車色車身,他的手,逐漸緊握成拳。
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他沒有看,直接關了機。
那邊八十高齡的沈司令見如此情形,頓時氣得渾身發抖:“豈有此理,這小子這兩年是越來越長進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少芳,明天你去他那裡一趟,綁也給我綁回來,他以為有了夏榮光撐腰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了是不是!”
沈少芳臉上難掩倦容,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爺爺,少川都三十出頭了,他做什麼有自己的分寸的,你不要再逼他了,他不會喜歡你安排的那些女人的,他的心在兩年前就跟著秦洛一起死了,你別再強求他了。”
頭髮花白的沈司令氣的渾身發抖:“少芳,現在你也開始忤逆我了是不是,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就統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除了指望他,你說我們沈家還能指望誰,俊軒?他又住院了吧,他的身體從小就跟定時炸彈一樣,你說,我一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他長大,可結果呢,心臟手術也做了,還是不見起色,你說我除了指望他還能指望誰。”
沈少芳這幾天都在醫院照顧沈俊軒,這兩年,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動不動就要住院,可他偏偏還不肯配合,她這個當媽的,也感覺心力交瘁,而今,面對年邁的爺爺的期望,她只想說一句:“爺爺,既然你指望著他,那就徹底放放他自由吧,叔叔的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秦洛是無辜的,他們的孩子更是無辜的!”沈少芳長期壓抑的痛苦在這一刻全然爆發了,“為什麼要讓小輩為長輩的事情來買單呢。他們已經活得夠辛苦了,你知道養一個不健全的孩子有多辛苦嗎?為什麼還要他們重蹈覆轍。”
沈少芳看到老頭雙目圓睜,手握著柺杖不停的顫抖,臉上乾枯的面板一抽一抽的,他已經很瘦了,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她搖頭,站起來抱歉:“對不起,爺爺,我不該說這些的,可是,我真的很累了,我上去休息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沈少芳上樓了,獨留下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暗自在客廳靜思己過。
*
秦洛坐著陸飛揚的車子回家。
滿腦子都是沈少川跟孩子的事情。
他果然是知道小寶的存在的,那麼接下來呢,要跟她搶孩子?她吃不準。
陸飛揚開大了一些空調,強冷風吹出來,拉回了秦洛的心神。
“對了,飛揚,真是太巧了,你又幫了我一次。”秦洛真心感激。
陸飛揚卻說:“不巧,秦洛,其實我在對面餐廳吃飯,你們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後來我特地換了個房間,那裡能看到你們餐廳門口所有的情況,我是看你走出啦才去開車的,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跟沈少川一起吃飯,你們”
“不是!”秦洛解釋,“只是湊巧,學校的事情,我們申報國家重點工程,得市裡批准,他出了不少力,跟劉主任私交不錯,所以盧院長和劉主任代表學校請他吃飯。”
“既然是公事,那也無需你出面吧。”陸飛揚說的中肯。
秦洛訕訕一笑,沈少川的行為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劉主任不過在旁邊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凡是對學校有幫助的事情,劉主任都不吝嗇打著助人為樂的美德不遺餘力的進行暗通曲款,與人方便。
她與宋詩穎就是他拉攏人心的手段。
陸飛揚嘴角微勾:“我看出來了,你們劉主任還真是熱心腸。”
秦洛笑不出來。
當年婚禮的事情劉主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而今卻依然把她與沈少川送做堆,毫不猶豫的將她往他身邊推,說實話,她十分反感,想著,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陸飛揚觀察她的臉色,勸慰道:“秦洛,你要是真累的話,就不要乾了,讓我照顧你,成不成。”他握住了秦洛放在膝蓋上的手。
秦洛頓時緊張的如臨大敵,身體都繃緊了,她想抽手,又覺得這樣太不禮貌,幾秒鐘的猶豫下來,陸飛揚已經先行鬆開了她:“算了,咱們也不著急談這事兒了,昨晚又失眠了吧,你先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他的體貼令她安心,也無力。
她靠在椅子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