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薺接到邀請帖,發自於商賈第一莊——虎霆莊的莊主。
他皺眉回思,不記得自己曾與虎霆莊的人有過交集,更遑論是那總被外界蒙上一層神秘色彩的莊主了,但他依舊寫了回函,同意擇日拜訪。
他會去,一個原因是對方在江湖及商場上不能小覷的影響力,另一個原因,則是對方在上頭寫了——
我這裡,有你想見的寶物!
就是這麼筒簡單單的一句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但對方最好不要讓他覺得
白跑,否則他可能會當場翻臉的。而事實上,想他貴為王爺之尊,皇帝的親叔,天下又有何寶能入他目?
他去了,而且一點也沒有後悔,當他全身發顫,老淚縱橫,透過視窗看見了那個正在花園裡打鞦韆,鈴鈴嬌笑著的紫衫少女時。
“是紫兒?!”朱載薺語氣激動,雙手緊抓著洛伯虎的手,“她她還活著?”
天哪!他日思夜唸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女兒,她還活著?還會同往日般快樂開朗?
洛伯虎冷冷撥開他的手,語氣平淡的開口,“她是紫兒,精魂是,身子卻不是了,她已不是你的女兒朱紫紫了,再過一些時日,她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
朱載薺聞言駭然,在回神之後才有辦法消化洛伯虎接下來說的故事。
但洛伯虎並沒有解釋得很詳細,只說請了高人將她的魂魄封住,以他的畫作附魂重生,不過還有一點,她已經忘了他和她的父母了。
“她既然忘了我,那麼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朱載薺不捨地將眸光鎖在那晃動著的嬌小人影上,她看來是那麼的快樂,如果他的出現會讓她失去歡樂,那麼他寧可獨自活在思念裡,不要影響到她。
洛伯虎同樣將眸光投往窗外,淡漠的眸光,化入了些許溫柔。
“紫兒重生後,我已不再那麼憤世嫉俗,也比較能夠接受老天爺老愛捉弄我的事了,我懂得了釋懷,也懂得了原諒,其實我明白在我母親死後,你始終沒有真正的快樂過,我的不肯認父,紫兒的死,甚至王妃的遁入空門,對於你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吧。”
即便強抑,那微現佝悽的身形仍是忍不住輕顫,為了不讓他覺得難堪,洛伯虎佯裝未見。
“我想,這麼多的懲罰於你早該夠了,對於王妃也是,如果你有空去看她,請轉告一聲,我已經原諒她了。”面容雖然依舊清冷,但他已在語氣裡注入了些許暖意。“所以我在想,是該將你偶爾接來享福,喊你一聲爹的時候了。”
“你”朱載薺赫然轉身,眼眶潮紅,“你喊我什麼?”
洛伯虎沒回他,僅是喚來僕役,傳令廚房準備盛宴,以款待貴客。
在感受到那雙仍是緊盯著不放的眸光之後,洛伯虎終於轉頭,迎視朱載薺
激動的眼神,笑笑地開口,“別想用這種方法多騙上幾句,要不您就在我這兒盤桓個數日再走吧,除了可以多瞧瞧紫兒外,也或許可以再騙幾句爹來聽聽。”
朱載薺老淚潸潸,洛伯虎走近,無奈地伸手為他拭淚。
“我想王妃肯定是弄錯了什麼,你那麼愛哭,又怎麼會是我洛伯虎的父親?”見父親破涕為笑,他不禁搖頭,“過幾天你口述給我,有關於我母親的長相,好讓我為你畫一張她的畫像。”
朱載薺就這麼地住下了,半個多月後他起程返回蘇州,洛伯虎因為無事,也就帶著朱紫紫一塊送他回去。
兩人回程時船過黎州,恰逢那兒的月老祠做齋醮,人聲鼎沸,朱紫紫向來貪熱鬧,聽見了自然吵著要去瞧,洛伯虎無奈允了她,進了廟後兩人並跪雙掌合十,朝上頭的神像拜了幾拜,同其他男女一般在月老面前許下了想要緣訂三生的心願。
出了廟後登上小舟,船家正待開船,卻在此時一不小心和另一艘欲停靠碼
頭的小船起了擦撞,在兩邊的船家為了誰是誰非,爭執得臉紅脖子粗時,洛伯虎漫不經心地將眸子看往對方的船,卻一個不小心,和一雙眸子觸了個正著。
那是個俏立於船首的年輕女子,容貌秀雅、氣質出眾、淨美如畫,她那雙眼睛,深邃得彷若無底一般,明明兩人陌生,卻猛然勾起了他一股悸動及熟悉,不僅是他,在對方的眸子裡,他讀到了相同的震驚。
她的悸動,絕不少於他!
兩人對視雖僅一瞬,卻彷若歷經了幹百年歲月的流轉,不論是他或是她,竟都不捨得先移開視線。
“你在瞧什麼?”
朱紫紫靠過來,縱身投入他懷裡,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