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已經換了一個人。
忍不住地,許蟬兒站起身來,扶住她的雙手,關切道:“姐姐,多日不見,你怎麼如此憔悴了?”
寶妃慘淡一笑,輕輕推開許蟬兒的手:“失寵之人,大抵也就是我現在這樣了。”
許蟬兒見她話說得分外淒涼,心中大為不忍,勸道:“姐姐腹中懷有龍胎,更應看重身子,少飲酒才是”
“龍胎,龍胎,”寶妃輕笑道,“你們個個都只記得我肚裡的龍胎,誰真正關心過我來?”
“姐姐”
“你不用說了,你要說的話,我並不想聽。”寶妃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如果有事,就請妹妹直言吧。”
許蟬兒將身邊男子手中的紅色捧盒拿了過來,遞到紅玉手裡:“姐姐還記得當初蟬兒說過的黃白丸麼?姐姐嫌製藥丸麻煩的話,也可以直接煎成藥湯飲用。”
說罷,開啟捧盒,裡面滿滿地盛著各色藥材。
“蟬兒平日留心,已經將藥材集齊,都是上好的。明日讓紅玉她們送到御藥房,親自監督太醫們熬製成藥湯,如能按時服用,對姐姐的身子是極有好處的。”
“妹妹在笑話我景玉宮無藥麼,”寶妃冷笑,斜看著許蟬兒,“寶兒現在雖然落魄,那幾味藥材還是有的。”
“藥是尋常藥,這份心卻難能可貴。”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許蟬兒帶來的那個神情淡漠的男子。自從進屋之後,他一直站在角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許蟬兒卻是聞聲一驚。
只不過是幾炷香的功夫,他的嗓子便已經被損壞到這個地步了麼?
[正文:第四十一章 痛別離]
寶妃帶著醉意,迷離地望向說話的男子,卻在與他目光交匯的一瞬間,霍然地變得清明起來。
“你怎麼又穿成這樣?”
紅玉從寶妃進宮之初就開始服侍她,到現在為止,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寶妃換掉的丫鬟。因此,對寶妃與池宿暗地相會的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碧雲就不一樣了,若非寶妃突然地說出這句話,她還以為池宿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宮中太監罷了。
碧雲留了心,因為寶妃的這句話,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資訊。看樣子,寶妃跟這個男人不僅認識,而且還相當熟悉。否則,她的口氣不會如此隨意,何況,還帶了幾分可疑的嗔怪。
許蟬兒淡淡地看了碧雲一眼,道:“紅玉、碧雲,我和你們主子單獨說會話,你們先退下吧。”
紅玉識趣地點點頭,她也不願意寶妃的隱私被碧雲察覺,便拉著碧雲的手,帶著她退下去了。
寶妃的臉因為喝多了酒而有些酡紅色,歪斜著身子坐在軟塌之上,拿一雙流雲似的杏眼,醉醺醺地看著池宿。
“姐姐,池大人,蟬兒便不打攪了,你們好好敘一敘。”許蟬兒說著,朝池宿點點頭,便走進廳堂一旁暗開的書房裡,掩上了身後厚重的門。
池宿揭去頭上的宮帽,滿臉的苦痛之色。
“你嗓子怎麼啞了?戲太多累成這樣的麼?你如今是太后跟前的大紅人,一定很忙吧?難得你有空,來看望我這個大閒人啊。我真該向你說一聲謝謝。”寶妃漫不經心地笑著,似乎絮叨一般,將壓在心裡多時的話一氣說了出來。
“寶兒,寶兒,”池宿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走到寶妃身旁,屈身蹲了下來,仰臉望著她,“你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寶妃笑著,斜眼看著他,伸出手來撫摸他俊冷的臉龐:“怎麼,你不是銷聲匿跡很久了麼?怎麼今日又來我景玉宮?你跟那個許蟬兒勾搭上了,存心氣我來了麼?”
池宿握住她的手,那手冰冷似寒玉,感受著她的乾澀和寒冷,傷痛似潮水一般侵襲,直入骨髓:“傻姑娘,不要說胡話。我錯了,我不該扔下你不管。我自私了,我怕多看見你一次,心裡就多痛一次。所以我一直沒敢來看你,可是我真沒想到你會將自己糟踐成這樣。寶兒,早知道我就天天來看你,天天守著你,不讓你這樣折磨自己。寶兒,對不起,我太狠心,忘了照顧你的心。”
“我的心?你還想著我的心?”寶妃咯咯嬌笑著推開池宿,似乎在笑話著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我若是傷心,我還笑得出麼?我每天醒了就醉,醉了就睡,開心得很。”
“不說這些好麼,”池宿誠懇地望著寶妃,如同在請求她一般,“我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獨寂寞了。”
“孤獨,寂寞?是了,真的有點孤獨,有點寂寞。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