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敬德也是一臉茫然的表情,其實他也完全猜不透甄命苦在做什麼。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上拿著的那一塊甄命苦讓人煉製出來的透明小玩意,喃喃道:“他說這東西叫玻璃。”
“玻璃?不就是透明的水晶石嗎!到處都能採,還用得著煉製嗎?我們這裡可不是什麼陶瓷作坊,煉製這種東西,這要是傳出去,不是丟我們鐵匠鋪的臉嗎?我怕他十天後拿不出東西來,不但我們整個鐵匠鋪的人被他耍的團團轉,連鐵匠鋪都會變成別人的笑柄。”
尉遲敬德說:“還有二十天,再等等看吧。”
轉眼三天過去。
洛陽城南的一條巷子裡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一匹高大駿美的白馬在並不算寬敞的巷子裡飛奔,倏地停在一間屋子的院子門口。
馬背上的俊美少年翻身下馬,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一腳踹開了院子的大門。
“甄哥,甄哥!霜姐姐真的讓人來找我了!”
當楊侗風急火燎地踢開院子大門,從門外飛奔進來時,甄命苦正坐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裡,背對著院子大門,埋頭搗鼓著什麼。
他的面前放著一張大圓桌子,上面放著數十個小玻璃器皿,裡面裝滿了發黴的皮料,水果一類的東西。
這些直徑只有碗一般大小的玻璃器皿旁邊,放著一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個帶有圓筒和底座,中間加了一張玻璃鏡片一類的東西。
楊侗走到他身邊,好奇地看著甄命苦用一個吸管類的東西,將其中一個器皿裡的溶液滴了一滴在玻璃鏡片上,然後用一隻眼睛貼在那古怪玩意的圓筒管上,像是圓筒裡有什麼好看的東西,聚精會神地觀察著。
“甄哥,你在幹什麼?”楊侗滿臉疑惑。
正想湊上前看個明白,甄命苦猛地回過頭,狠狠盯著他。
楊侗登時被嚇了一跳,他這才發現,此時的甄命苦神情疲憊,滿臉鬍渣子,雙眼佈滿了血絲,一副幾天沒有睡過覺的模樣。
他試探著問:“甄哥,你沒事吧?”
甄命苦沒有回答,將手裡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下,站起身來,突然衝到楊侗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聲音沙啞地質問:“混蛋!你還膽子來我這裡,我問你,你到底對那豆腐西施做了些什麼!她現在連豆漿都不肯賣給我了!我有錢也喝不上!我幾天都喝不上豆漿!你說我有沒有事!”
楊侗一臉茫然:“我沒對她做什麼啊,王玄恕把我打他的事告訴他爹了,我這幾天都在府中出不來,今天要不是霜姐姐派人來找我,我還不一定能出來呢。”
甄命苦愕然:“那她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也沒偷看她洗澡,沒摸過她手,也沒摸過她屁股?”
楊侗問:“你是不是把我們做的那些事告訴她,把她給嚇著了?”
“什麼事?我可什麼沒跟她說。”
楊侗低頭想了想,一拍腦袋,說道:“啊,對了,前幾天那兩個傢伙被當成人販子斬首了,她會不會以為這事是你乾的?”
甄命苦一愣:“什麼斬首,哪兩個傢伙?”
“就是上次擄走張姐姐的那兩個傢伙啊,街上到處都貼滿了告示,你竟然不知道?裴虔獲把我們抓的那兩個人送官府當成替罪羊了,我聽下人說,這兩人的眼睛被挖出來,舌頭被割了,手指也被斬斷了,送刑場斬首的時候,嘴裡還噴血大罵呢,可惜沒人能聽懂他們說什麼”
楊侗繪聲繪色地描述著當時的情景,彷彿親眼所見一般,甄命苦的神情卻越來越激動,他總算是明白張氏為什麼突然不賣豆漿給他了,八成是誤會是他將這兩個人販子送上斷頭臺的,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個渾身是警戒線的動物,而且一旦誤會,絕不給人辯解機會的,這誤會可鬧大了,突然,他一把撥開擋在面前的楊侗,衝出門去
楊侗追出院子大門,大喊道:“甄哥,我的話還沒說完啊!霜姐姐叫人來找我了,你給我準備的東西呢!”
“東西在桌上,把銀子給我留下!”遠遠地傳來甄命苦嘶啞的喊聲,人已經跑出去幾百米遠,很快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
楊侗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像被火燒了尾巴似的甄命苦,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回到屋裡,找到了甄命苦房間桌子上的一個菜籃子。
開啟籃子,一股濃郁的奶油香從籃子裡飄散出來。
隨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發現了放在籃子旁邊的那張4寸大小,張氏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