蜍頭顱蕩然消失，一切妖氣煙消雲散。
金芒褪下，顧衾寒御劍佇立，狂風吹亂黑髮，衣袂飄揚。金身鳳凰與她融為一體，一雙鳳眸睜大，眼瞳中迸發的傾世靈力恍然收斂。霎時間，是輕柔的風拂過，晃得她的意識有尖銳而短暫的空白。
“小寒！”
一聲急切到微微有些緊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顧衾寒身形一嗆，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密睫輕輕一顫，睜開眼，逆著光，她看不清眼前那人的面容。
只是風間，有銀髮落過她的手指。
赤鬼。
顧衾寒在心中輕喚他的名字，意識有一瞬的混沌，擰著眉，輕輕的甩了甩頭。再度睜開眼，那一張面容漸漸透過氤氳的模糊變得真切，一雙懾人心魄的眼眸，眼下一點硃砂，嫣紅的薄唇
怎會突然變成了夜千漓？
“小寒，你還好嗎？”
耳邊關切的聲音漸漸的有些失了真，顧衾寒怕是身體耗費到了極點，眼眸一闔，便昏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
只是稍作除錯休息，顧衾寒便漸漸恢復了意識，清醒的睜開了眼睛。
視線之中是一處陌生的普通民房，四周光線充足，她一時不能適應，抬手覆上眼眸，微微的動了一下身子。
“你醒了？”
一道低沉慵懶，近乎蠱惑一般的聲音在耳畔處響起。
顧衾寒微微心中一顫，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之前，曾看到了赤鬼，不，後來是夜千漓。她分不清是錯覺還是其他，只是感覺很真實，包括現在，這一道明明屬於夜千漓的聲音，在閉著雙眼時，卻是赤鬼的感覺。
第4卷 第350節：第350章 赤鬼真顏（1）
顧衾寒心間輕顫，這種詭異的想法幾乎驚得她意識一僵。
但她也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試探過夜千漓，他並不是赤鬼。自那一日之後，在她心中便強行將這容易混淆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區分，事實上，不管之後有多少次的懷疑，她都沒有想這樣想過。
可是現在想來，她為什麼會這樣堅信呢？
為何在現在，她心底竟有一絲的希望，希望夜千漓或者就是赤鬼可矛盾的，她又非常抗拒夜千漓就是赤鬼，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便是騙了她，一直在騙她。
“小寒？”
她的沉默，讓夜千漓微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顧衾寒一滯，緩緩的拿開手，一雙視線清明的鳳眸對上坐於床榻旁的夜千漓時，有一瞬的僵硬。
這個男人的面容她已熟悉，那是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妖異面孔，一如初見。這個男人穿著白色的衣拋，玉冠束髮，面容在光線的陰影之中恍惚出一種略顯蒼白的虛弱，一雙懾人心魄的眸子微眯，模糊了眼下一點硃砂，嫣紅的雙唇卻意外的微抿成了直線。
他在生氣。
顧衾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面對他如此平靜的面容時，會有這樣的感覺，但這個感覺，卻是真實的。
或是她的目光太過放肆，以至於夜千漓不得不垂下眼眸避開，起身，他走到桌前徑自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謝謝！”
顧衾寒撐著身子坐起來，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隨口一問，“麒麟和村民都平安嗎？”
“嗯。”
回答她的，是夜千漓冷硬的聲線。
聞言，顧衾寒眉睫一顫，忽覺得他的異樣卻是有些明顯，不得不在喝過水，將杯子還給他的時候，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眼，“怎麼了？從我一醒來，你就是這樣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是在生我的氣嗎？”
這樣輕笑的口吻，卻是讓夜千漓霎時抬眸相視。
那一瞬，目光之中明顯有不悅的異樣閃過，隨即被壓下，他深呼吸，最終緘默未言。
“夜千漓！”
起身的手，被一雙微涼的小手握住，他沒有回頭，所以不知道此時的顧衾寒是用一種怎樣的表情看著他。
“你是在生我的氣，為什麼？”
顧衾寒扣緊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將他欲離開的腳步挽留。其實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看到這樣沉默的他，有些不習慣，不習慣到失去理性一樣的這樣追問一個答應。
半晌，夜千漓微微回眸，“你真的想聽？”
“嗯，你說吧！”
顧衾寒卻是失笑，微微彎下的眼眸未過沉澱著笑意，眼前，卻突然放大了一張妖異的面孔。她一驚，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