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什麼都被毀去。後來知道自己懷孕,她是有多麼珍惜肚子裡的孩子,平日裡就連飲食用物都小心翼翼,生怕危害未出世的孩兒。今早奴婢伺候姨娘起身,二奶奶院裡的雨花姐姐親自來送烏雞參湯。清早起來,又是夏季,姨娘懷著身子對油膩的湯品沒什麼胃口,可是想著是二奶奶親自叫人準備的,就忍著噁心勉強用了半碗,雨花姐姐在旁看了開心,就說告退回去回稟二奶奶了。二奶奶也會時不時的送來補身的藥膳或是湯菜,奴婢沒有多想,反而替姨娘高興,認為二奶奶是個能容人的主母。可是一回來就看到姨娘這個模樣!奴婢不蠢笨,這個時候不敢先去稟告二奶奶,而是來夫人這裡求夫人給個公道,姨娘肚子裡懷著的可是二少爺的親骨肉!”
“你去請御醫了,這會子御醫怎麼說?”曹國公夫人也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立即先詢問韓柔的情況。
“御醫大人說幸好他跟著來了。否則姨娘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小婉哀傷又悲憤道。
“那就是說孩子真的沒了?”曹國公夫人猛地攥緊了手掌,指甲都要戳進肉裡。
先有付書蕾小產,她正處在氣頭上,怒火還沒化掉一半,就聽到二房的姨娘滑了胎,更讓她怒不可遏。
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兩個當家媳婦都是如此善妒的性子,連夫君的子嗣都容不下!以後還怎樣平衡後院。持家旺夫固府!
曹國公夫人肝氣的都疼了,大兒媳在孃家她教訓不了,但是二兒媳卻在眼皮子底下。金氏做了事好歹還知道避其鋒芒,躲了出去,韓氏簡直就是膽大包天,有恃無恐,殘害夫君子嗣做的這麼明目張膽!
前幾日她還覺著虧待了二兒媳。又經韓國公府老夫人和毅勇侯夫人的勸悔,她都開始安排顧嬤嬤隱蔽的將韓柔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了,可沒想到,韓暮華是這麼心急,竟都等不到那日,毫不留情的處置了柔姨娘!
她動手還是韓暮華動手,結果都一樣。可是意義卻有很大不同。她動手是體諒他們夫妻,是為了二房以後的嫡子考慮,而韓暮華動手就是善妒,就是失德!
“憐雲,去派人將二奶奶房裡的雨花給我拿來!另外讓人問問二少爺,這事情與他可有關係!”曹國公夫人沉聲吩咐道。她還沒有徹底糊塗,倘若這件事是李濂授意的呢?或者是李濂與韓暮華商量好的,那就不一樣了,那這件事就是他們夫妻兩人的房中事,她這個做婆婆的還真不好怪罪韓暮華分毫。
雨花很快就被秘密捉來。
在曹國公夫人嚴刑審問下。她終於招了是韓暮華讓她在湯品里加了滑胎的藥,送去給柔姨娘喝的。
曹國公夫人氣的直喘氣,大怒道:“把這個賤蹄子關起來,派人看著,別讓她死了!”
然後她轉頭對身後的玉葉道:“去問二少爺的人回來了沒?”
玉葉忙回道,“二少爺今日出府辦事了,尋他怕是還要些時候,夫人您耐心等等吧。莫要錯罰了人,生錯了氣,影響自家身子。”
下午未時三刻,派去的人終於回來。與他同來的還有李濂本人。
李濂一進來就瞧見滿屋子心驚膽戰的丫鬟婆子,他撩袍坐在曹國公夫人身邊,神色淡然的問道:“娘,你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氣。”
顧嬤嬤給李濂端了涼茶,讓小丫鬟在他身後給他打扇,許是回來的急,李濂的額髮有些汗溼,這些日子他天天往外跑,俊逸的臉也曬黑了,下巴隱隱有青色的胡茬,顧嬤嬤瞧了心疼。
曹國公夫人看著他,臉上現出了悲容,她往李濂身邊靠了靠,伸手摸著他消瘦了的面頰,“我的兒啊,這陣子可是辛苦,都怪娘不好,沒保住你的血脈!”
李濂濃眉一蹙,“娘,你說什麼?”
曹國公夫人低下頭,喪氣道:“柔姨娘的孩子沒了,滑胎的藥是你媳婦授意身邊的丫鬟下的,你不知道嗎?”
李濂黑沉的眸子閃了一下,擰眉說道:“娘,你別誤會了暮華,這事是我讓她做的,原本我要親自動手,只是忙的脫不開身,這才讓她派人去做。”
曹國公夫人驚愕地看著他,好像面前的人不是她的親子,而是一個陌生人。親手殺害自己的骨肉,虧他還能說的出口!即便他再不喜柔姨娘,也不應該不顧惜自己的孩子,什麼時候自己的兒子竟然變得這麼毒辣心狠,就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
李濂端起旁邊的紅漆描金的梅花茶盅喝了口涼茶,語氣平淡,“娘,兒子與暮華都年輕,您還擔心抱不上孫兒?”
他話語無情,心硬臉冷,曹國公夫人突然對自己的兒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