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祖母、世子夫人給她陪嫁的光是衣裳就有十幾箱子,怎麼會被鎖起來。
玉葉知她情緒不好,連忙解釋,“二奶奶您那箱寢衣下面壓著喜服,是喜娘吩咐將箱子鎖上的。”
“脫服”之後,會將新人的喜服壓在箱底,鎖上一個月,這是取鎖住喜氣的吉意,讓成婚時的喜氣一直伴隨一生。其實韓暮華擺放衣裳的箱子沒有都被鎖住,單單只是擺放寢衣的箱子壓了喜服,被鎖了。
玉葉還提著那件寢衣滿臉的為難,李濂早就洗漱好了,見她在淨房裡久久未出來,就起身想要進來,被立在淨房門口的瑞雪攔了,“二少爺,奶奶還在換衣裳。”
李濂不悅地瞪了瑞雪一眼,清朗又磁性的聲音響起:“我與你們小姐是夫妻,有何不可?”
韓暮華聽到他珠簾外的聲音,哪裡還敢耽擱,抽了玉葉手上的寢衣快速穿上。竟也不管不顧那衣服是不是端莊。
李濂一進淨房就瞧見韓暮華穿著大紅色水綢梅花紋的半透明寢衣,臉頰許是因為尷尬通紅,眼裡更有懊惱,杏眸中水波清湛,竟然有一股天然的嬌媚。
他有些喉頭髮緊,遮掩的咳嗽了兩聲,故作不悅道:“你們是怎麼服侍奶奶的?若是著涼了怎麼辦?”
玉葉、赤芍連忙告饒,李濂輕哼一聲出了淨房,轉身的剎那,嘴角不自覺的挑起:那件寢衣她穿著真是好看。
木已成舟,韓暮華便只能穿著這件大膽的寢衣,但是好歹她命赤芍尋了件月白印靛青小團花圖案長衣披在外面,勉勉強強遮了裡面的寢衣。
她被妙函攙扶著從淨房裡出來,李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明顯的一愣,然後有些微的失望。
“你們明早就回母親身邊伺候,我這裡有你們奶奶的丫鬟,不用留人。”李濂這話是對玉葉和玉清說的,韓暮華這才知道,玉葉和玉清原來是曹國公夫人身邊侍候的人。
那麼新婚夜曹國公夫人就將身邊兩個貼心的大丫鬟差遣來,是在防備她?還是怕她照顧不好李濂?
韓暮華泛起苦澀和憂慮,似乎以後在曹國公府的日子也不會安生到哪裡去。
“你們下去吧!”李濂低沉道,徐嬤嬤帶著丫鬟們退到外間,安排了人守夜,又特別叮囑了警醒著裡面的兩位主子,這才退下。
李濂把丫鬟遣下去後,新房裡只剩下他與韓暮華兩人,新房裡紅燭垂淚,光線明亮。韓暮華坐在床畔,一眼看去,嫻靜美好,只是要忽略掉她不安的緊捏的雙手。
李濂輕鬆一笑,眼神清明璀璨,哪裡有方才進房時酒意微燻的樣子,他提步坐到韓暮華身邊,眼神肆意的看著她,良久,他道:“使了那麼多手段,最後還是嫁給了我,難過嗎?”
新婚之夜,洞|房之時,他居然這樣問她!
韓暮華原本的緊張被他調侃似的問話驅散的一乾二淨,這句話怎麼聽怎麼都都像是在嘲諷。怎麼樣,你再不願意嫁給我,還不是不得不屈服,早知這樣,何必做這樣無用的掙扎,只是在浪費自己的精力和時間而已,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討他的歡心。
“你”如果她有的選,她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韓暮華有氣無處撒,胸口被氣的喘息起伏。
李濂突然貼近了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幾乎呼吸相聞。
“暮華,記住,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怎樣的掙扎也沒用,越掙扎只會越痛苦而已。”說出這句話時,看著韓暮華憤怒的眼神,李濂心底泛起一絲氣惱,他明明不是想這麼說的。
韓暮華被氣的幾乎笑出來,李濂這樣的男人,只能用可惡來形容。
韓暮華瞧著眼前在明亮燭光下俊美透著邪氣的臉,內心不是怦然心動,而是冰寒如雪。
“恭喜你,如你所願!”說完這一句,韓暮華自己掀了大紅的鴛鴦錦被,上了床,今日天不亮就忙活,昨夜睡的也不多,如今還要被李濂這樣可惡的譏諷,她身心俱疲,現在什麼也不想想,只想要沉入睡夢,什麼也不理。
但是沒等韓暮華縮排錦被裡,身上就被一個沉重的身子壓住,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渾身充滿著霸道強勢,她根本掙扎不了。
韓暮華掙脫不開,亮亮的眸子滿是怒意盯著他,好像要把他燒穿,李濂低沉的一笑,俯下身來,韓暮華嚇地閉上了眼睛,可是想象的情況沒有發生,只是耳邊有溫暖的呼吸噴入,癢癢的,然後她就聽到李濂靡靡的聲音:“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看,我很喜歡。”
“轟”韓暮華整張臉都漲紅,不是羞怯而是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