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轉移話題!!我問你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一夜未歸你就一點都不怕自己頭頂綠油油嗎?!!!”
“說得也是。”神延振作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爛泥似的倒在榻上,有氣無力地說,“有本事你十天半月不睡覺試試,看你有沒有力氣飛簷走壁?先甭擔心她,有她老相好在,她是無論如何死不了的,真要死了我給她陪葬還不成嗎?求求你高抬貴手讓我再眯一會吧,兄弟我在無形之中給你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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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內簾幕低垂,將風雪之聲嚴嚴實實地阻隔在外,燻爐內燎燒著烏沉沉的檀香,輕煙繚繞。室內的地面設有兩排紅燭,燭淚淌下如同鏤空的花,鮮紅的火焰重又燃得旺盛。在這樣溫暖封閉的氛圍中,榻上躺著的人儘管蓋著兩床厚厚的絨被,卻依舊在口口聲聲喊著“冷啊”之類的字眼。
容世走過來時,深青的衣袂下襬擦著一排燭火嫋然飛過,不但沒有燒著,反而是燭火充滿靈性一般自動規避開來,來不及閃躲的則在一瞬間熄滅。彷彿是火中的精靈,也對眼前這個人有著深刻的恐懼。
他走到榻前坐下,隨手一揚,一陣輕風掠過,滅後正在冒著青煙的紅燭忽然重新躥起了火苗,而且看上去比原先的勢頭更大。
他深深凝視昏睡中的蘇小繁,一如三年前那般。彼時已是晨昏交界之時,他似乎將她的輪廓看得清晰,又似乎清澈如溪的眸中一無所有。不過他知道,只需給她一條生的縫隙,她就能能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鮮妍明媚。
正在這時,她口中倏然吐出一句模糊囈語:“七郎我冷。”她冰涼的手指動了動,摸得抬起抓住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容世始終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幾乎是有些冷漠地看著她,他的容色平靜,沒有一絲黯然。似乎早已習慣。
解開頸上的繃帶,她白皙的肌膚上那個猙獰的狼爪印便躍入眼簾。容世默然給她上了藥,又換了繃帶。她一直孩子氣地拉扯著他的手,他也沒有掙脫,單手忙活實在很不好使,尤其在必須用到兩隻手時。
在給繃帶打結的時候,他俯下身用牙輕咬住其中一端,另一隻手靈活地繞了個圈,綰成活結。由於湊得很近,他的髮絲垂落下來,滑進她的衣領裡,所以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容世被那個抽羊癲瘋的女人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神經錯亂了,急忙用手去摸她的額頭試探體溫。
“你到底有完沒完呀?”蘇小繁嬌嚷著睜開眼睛,笑吟吟地瞅著他道,“三年不見,是不是想把所有的油都一次揩回來?”
聞言,容世啞然失笑,同樣不懷好意道:“某人那個抱著誰都喊‘七郎’的惡習至今未改啊”
“我抱了你?!”蘇小繁咋呼。
她那個緊張的表情使得本就腹黑的容世更加把一肚子壞水搖得震天響,神秘兮兮地笑道:“豈止是抱啊,你還撲上來脫我的衣服,我怎麼擋都擋不住”
“你不會掙扎反抗的嗎?!!”儼然已經承認自己莫須有的犯罪事實。
“我掙扎了,也反抗了,可是根本無濟於事嘛。你脫光我的衣服還不算,又沒命地親我”
他的話未說完,蘇小繁猛撲上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說了!你再說下去我有殺人滅口的衝動!!”
容世抱胸而立,無所謂地笑道:“不說就不說,反正一整個晚上都很激烈。”
一聽對方這句總結性的發言,蘇小繁就立刻變成了霜打的茄子,萬念俱灰地想道:難不成自己真的獸性大發,對容世幹了什麼天理難容之事?她頓時恨鐵不成鋼道:“你完全可以把我打暈的嘛!”對於容世成功塑造的那個女禽獸的形象,她深刻接受並且開始假設後路了。
容世順竿爬道:“我怎麼捨得啊。這麼久沒見,你要跟我增進增進感情,我說什麼也不好拒絕吧?”
“所以你就”蘇小繁一聽,幾乎想嚎啕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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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世走進庭院裡,對正盯著玉枯榮出神的優姬淡淡道:“對於你私自寫信給她的事,我真不知道該抱什麼態度。要說生氣吧,你好歹是把她人給我招來了,省去不少工夫;感激你呢,那也談不上,我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她。”
優姬木無表情道:“公子,我在信上把什麼都告訴她了”她不止把蘇小繁罵了個狗血淋頭,把容世的處境渲染得催人淚下,還順便大肆抒發了一番自己的私情。她是知道容世有捨己救人的打算,因而想要喚醒蘇小繁泯滅的人性,讓她不要再纏著容世要玉枯榮了。——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