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屁錢三公子才舔了一下就把舌頭黏在上面了,扯了半天才扯下來——我還當陳老闆新研發的是什麼樣的‘防狼品種’呢,爛底兒鞋!下回我見了他非得讓他親自舔舔”當時唐梳桐也在場,她從心底裡滋生出一種難得的平衡感:哦,原來這樣的女人也能活。她在晏如年面前都覺得自己實在太“泯於眾人”了。
至於晏如夢,從小受其姐毒害不淺,對胭脂水粉造詣頗深,成日裡除了粉刷自己和周圍的人之外,還有一個“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宏偉目標,她為此奮鬥多年,對晏老夫人提議她涉足琴行之時嗤之以鼻,把人家老太太氣得蹬了幾回腿了。
她因為立志當一個媒婆,所以有一個“亂點鴛鴦譜”的惡習,唐梳桐才住了幾天,就被她把周圍幾十裡的“張三麻子”“李四瘸兒”“王五駝背”許了個遍,而且每次都私下收人聘禮,導致對方敲鑼打鼓真刀真槍來索人。夏依逢只顧裝聾作啞,使得唐梳桐哪怕身處“胃脹氣”的尷尬境地還要出門孤軍奮戰,自此唐梳桐與晏如夢可謂勢不兩立。
晏如夢一進門看見神闌那張素白如蓮的臉孔就心癢難耐,飄進來說了一番梳妝打扮塗脂抹粉的專業術語,粉刷得長長的黑睫毛下,兩汪加了特製藥水的秋目深情凝睇著神闌,讓對方沒膽兒拒絕,——唐梳桐曾不識好歹地拒絕了她,被她視為職業生涯上一大汙點,此後她決定終生都以剷除那塊汙點為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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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夢煞有介事地在神闌臉上拾掇那會兒,神闌是躺在靠椅上的,並非對那傢伙的化妝技術信得過,而是她實在沒力氣久坐鏡前。她的身體狀態每況愈下,以至夜不成寐。就拿昨晚來說,腹痛連連的她,硬是一聲不吭地忍著,漫數了一夜的雨。這個春天,似乎就快要過去了。在點點滴滴中時光的節奏忽而漏拍,在蕭蕭瑟瑟中熟悉的身影去了又來。人只當她矯情無妄,殊不知她亦是苦海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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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闌在雪杉木的長椅上摔著了,明清在旁寸步不離地守著,當她看見太子爺悄無聲息地進了門時,頓時一臉詭異地自動溜走。
昨夜的暴風驟雨,使得綠肥紅瘦,羅幕輕寒。燻爐中燃著沉水香,輕煙繚繞。楚湮見神闌安安靜靜,還以為她睡得正酣,他不止毫無顧忌地在旁坐下,還一點也不委婉地伸手去盡情撫摸她的臉,一臉趁人之虛的幽靜。
神闌本來是不想踩他故意在裝睡,哪知他來這一手,簡直讓她忍無可忍。她因此輕輕咳了一聲,以示自己即將醒轉。果然,對方動作停頓了一下,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只是看她那眼光,她閉著眼都覺得有熱烈的火印釺在臉上似的。
鋪墊了一番,她也不好不睜開眼睛。猛然想起晏如夢那傢伙一大早過來給自己“光潤”了一番,她甚至不及對鏡檢視一番效果,萬一是晏如年那樣頂著兩坨腮紅可就要命了。她當即恨不得將楚湮掃地出門,自己趕忙去金鏡前確認一番。
所謂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這樣。楚湮見她那變化莫測的神色,也是做賊心虛,因而鬱郁地問道:“我聽說你要隨蘇小繁一道回城,可有此事?”
她輕慢地笑了笑,眼睛望著窗外那一池殘像流景,並不搭腔。
——全天下,也只有她敢把他不放在眼裡。
他知道她身體底子虛,一向面無血色,可是此刻淡妝水溶的她,眉目間光彩流轉,粉色唇畔如同囚了月光,清麗疏雋,勾人魂魄而增其憂心,這樣的她,他怎敢輕易放手?
一轉身,她就會給他帶來更加強悍凌厲的對手。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輕道:“是呀。我三哥被迫害致死,我還來不及看他一眼呢。”
又是那個男人。他活著的時候不曾給過他一天安生日子,死後還要陰魂不散嗎?
“除了那個死人讓我不便宜之外,阿闌好像還有很多其他裙下之臣吧?”楚湮的眸底幽遠深暗,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語氣更加凜冽冷峻,“別以為我是白混的啊,有關你們的風流韻事,我很幸運地不知道聽了多少呢。”頓了頓,“說實話,羽樽還真是超凡脫俗,無論阿闌怎樣,他都不計較。換了是我,可能就做不到了。”
“說完了嗎?”她冷淡到不屑一顧的神情語氣,“說完了請替我把門從外面關上。”見他賴坐著毫無要走之意,她不由得惱羞成怒,撐著扶手欲自起身,卻倏然被他一把摁倒在位置上,動彈不得。
“你別欺人太甚。”她的肩胛骨激烈一碰,頓時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