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事吧?”
言及此處,他的面上陡然浮現一個奇異動人的微笑,意有所指道:“到那時,也許為了所謂的國家利益,就得犧牲一些小我了,和親,自古以來都是屢試不爽的絕招。再來數數神蹟有哪些排得上號的,蘇大世家的小繁小姐是一個,還有就是東勝侯家的千金趙冰牧,潘樂侯府的三郡主孫慧喬,當然最有名的,無非就是北世家那兩位:闌公主跟央公主。”
他說到此處,抬眼瞥了一下楚湮,果不其然,對方一臉冰寒的笑意:“要聯姻,可以,不過先得從陸千歧入手,她是當今皇后,享譽西界,十年前引發奪宮之變,卻又僅僅因為一句話,挽救了前朝源君血裔,這樣的能耐,豈是一般凡夫俗子所比得了的?”
楚湮不是不知道,南藩王說這番話的意思,是強調雙方合作的必要。假如神蹟亡了,那麼神闌跟蘇小繁都將無處藏身,活生生淪為男人政治利益的犧牲品。而他,絕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話剛說完,臉上便是一溼。南藩猝然出手,將一杯美酒猛地潑到了他臉上。撲面而來的冰冷酒水,使得楚湮有一瞬間的怔忪,然後他面無表情地一把抹掉酒水,冷冷道:“我知道說這些會讓你不高興的,可我還是說了,不然的話你就不會知道我剛才的感受,你以後最好還是不要用阿闌來威脅我,我受夠了這樣的威脅!”
“為什麼又要提起她?!”南藩王將潑灑而空的酒盞重重地擱在桌上,指著自己的心口有些暴怒地吼著,“陸千歧早就已經死了!死在這裡!她死了!!”這一瞬,所有的儒雅風度消失殆盡,只剩下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傷痛。
楚湮沒有理他,眼神冰冷地看向別處。他太過了解神煥,知道這十年以來,儘管對方一再逃避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卻從未真正放下過那個女人。
“我早就把她給忘了。”南藩王有些失神地低喃著,表情淡漠下來,“一想起十年前那段鮮血淋漓的時光,就覺得透不過氣來。”抬首,茫然望著天際頭矗立的那一座無與倫比的神蹟之塔,帶著陰鬱的厭惡之色,彷彿那裡深深地囚禁著自己的靈魂。
他帶著種種複雜的情愫看了許久,也發了許久的怔。
“抱歉,失禮了。”彷彿剛才沒有發生任何不快之事,南藩王恢復了一貫冷靜自持的神色,微微笑著陪了一禮。
“死小子。”楚湮陰著臉,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一看到你剛才那副沒出息的樣子,我他媽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別提了別提了。”南藩王揮揮手,苦笑道,“誰讓咱兄弟倆在這一點上都是一樣的沒出息呢。”說完再不看楚湮臉色,專心致志地調起酒來。遇見京瑤的這六年來,他已經跟著對方學就了一手花式調酒。記得初學之際他常常打破杯盞,亦或者調出一些難以下嚥的酒,但京瑤每次都是笑靨盈盈地看著他,從不因此生氣——京瑤是個特別的女孩子,他也知道那個女孩在自己的心裡有著特殊的位置,但只是親人般的感情更多些,他們僅僅是需要相互陪伴罷了。而且彼此樂意陪伴,就這麼簡單而已。如今他自己動起手來也是有模有樣的,只可惜能喝到南藩王親手調製的美酒之人,這個世上卻寥寥數人而已。
楚湮淺嘗了一口,精準地道:“羨君酒。”
南藩王眉飛色舞地說:“果然是行家裡手啊。我是完全按照京瑤教得那種套路來的,當初為了學會這一手,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他不知道自己提到“京瑤”這個名字時,帶著一種將其難得的溫柔神色。
楚湮端著酒盞,斜斜地睨著他道:“應該還花了不少銀子吧,這種酒要想釀出來,非得勞民傷財不可。”
“說得也是啊,的確花了不少。”南藩王聞著酒香,似已沉醉,喃喃道,“好在找到了北世家的那張藏寶圖,以後喝酒的錢是不用愁了。”最重要的是,他要推翻舊的王朝,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嶄新的王朝,而這需要大量的資金。
楚湮看了他兄弟一眼,嘴角邊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輕輕叱道:“鬼才相信,你的財路來自於那張羊皮紙。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停了一拍,“南藩王大張旗鼓地尋找北世家的藏寶圖,我想目的有兩個:一是他的確需要那張圖,畢竟上面也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多多益善嘛;二是讓當今神皇誤以為你很需要這張藏寶圖,而實際上你所需要的程度遠遠低於他所預期的程度,這樣就可以讓軒君大人放下心來,繼續毫無知覺地過著他貌似高枕無憂的奢靡生活。”
南藩王握盞的手指一僵,幽暗的眼光緩緩飄了過來,低低地笑了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