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壓住她動彈不得,另一手則去解她裡層的衣服,白色的絲袍本就很單薄,經他這麼一扯,竟至鬆散無疑。
“淫賊!我三哥會殺了你的!”
他幾乎是以一種調情的語氣淡淡發問:“你三哥是誰?”
“神若!”
聽到那個名字的剎那,他的身子陡然一僵,眼底情慾褪去,竟比被人抽了一耳光還要清醒幾分。
“滾開!”她已是帶了十分淚意。
這時顯是看清了身子底下是什麼人,羽樽再無了先前氣焰,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抬眼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眼:“是你自薦枕蓆了,還是我”
“我這樣子像是自薦嗎?!”神闌怒火燎原,抓起一個枕頭砸到他頭上,羽樽的青絲當即亂了一亂。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輕輕一掃,嘴角微微翹起:“不太像。”
鑑於他這個帶著曖昧的表情,神闌驚覺般低頭一看,腦子頓時抽了,閃電般拉緊被子蓋在身上,滾了一滾,指著外邊怒喝:“出去!你給我滾出去!你這個淫賊!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羽樽笑了一笑,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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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未醒之際,大丫鬟雲齊執燈入殿,一眼望見闌公主正滿面憤恨地坐於榻上,不禁錯愕道:“小姐,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神闌抹了把眼淚,收斂了怒容道:“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話快說。”停了片刻,瞅見雲齊清秀的眉目間掠過一絲濃重的愁雲,不禁嘆息般道:“再說了誰真心實意待我,我心裡又豈會一無所知?有什麼事還請但說無妨。”
雲齊笑了一下,深深看她一眼道:“我方才在走廊上撞見一個人,此人正巧從小姐房裡出來,真真嚇人一大跳。”
神闌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你不曾問問那淫賊,何以醉醺醺地誤闖人家姑娘廂房麼?”
雲齊一愣,隨即道:“此賊好生厲害,我可不敢問,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是敢問的,而且那個人當時也在場。”
頓了頓,“今天是我家夫人的祭日,我們本是前來延請小姐同賞祭祀煙花的,順便將主子回府之事知會一聲,免得翌日倉促不好應對誰、誰知道,他倒自個兒來擾人清夢了。”說到後來,饒是冰山姐姐雲齊,都不免支支吾吾的面上飛霞。
“那個敢於詰責羽樽失德之人,是誰呀?”神闌跟她隨口搭著腔,思緒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是我!”話音一落,唐疏桐就頂著一張彷彿人人欠她銀錢萬兩的臭冷臉,不請自入,夜墨色的披風掛在肩上,感覺每走一步就想凍殺千里似的。
“你來作甚?”神闌刷地起身,更加沒個好臉子。
唐疏桐登時倒豎了柳眉,火冒三丈道:“我就知道,你為了神若之事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好啊,你以為我願意管你麼?若非神若有所求,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干?如今你既已負他,莫怪我撒手不管,索性便死你的吧!”
“那還真是巧了,”神闌漠無表情道,“你若真搭錯了哪根筋要救人,我還怕自己有生之年還報不了你的恩情呢。你當初拋置我三哥不管都那麼徹底,現在故技重施,對我而言毫無意外可言。”
唐疏桐惱羞成怒,半人半鬼道:“幾年未見,你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精進不少,既然你這麼想我,那我再多加解釋也是毫無意義,這個中緣由,看起來還是不要告訴你的好。”
箇中緣由?神闌的臉色白了白,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身後,不對,所有人的身後,都潛伏著一雙幕後黑手,在她跨上那輛出嫁馬車時,早已布好一張完美無缺的網,每一個交叉點上是無妄掙扎的人,自以為是地紡錘不休。
“唐姑娘,”雲齊勸道,“有什麼話還是好好說清楚吧,將小姐矇在鼓裡,只怕會滋生更多的誤會。”
唐疏桐冷笑道:“誤會什麼!我親眼所見,三更半夜的,羽樽那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就從她房裡出來,還是一副衣冠不整的狀態!鐵板釘釘的事情,用得著我們去誤會麼?”
神闌驀然大笑起來,唐疏桐渾身冒著煞氣,望向那個幾近癲狂的女子。只見她似乎喚醒了內心的另一個靈魂,帶了絲邪氣,容光煥發,明絕豔絕。
她取下架上白色鶴氅,披在肩上,走到妝鏡臺前,坐下來抬眼端詳鏡中容顏。
“羽樽麼,”銅鏡流光,簪綰青絲,她兀自一笑,“皇天可鑑,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我已是楚國的太子妃,又豈肯朝三暮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