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缺失的十年記憶裡,又究竟發生過什麼?當世的情仇糾纏著前世的血債,又該如何,賜我安生?
又一撥人馬重新上陣,踩踏著同伴的屍體,在鮮血中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將他二人逼到了一處死角,背後的房屋已在火海中淪陷,羽樽走投無路之下,一劍劈出,刺人雙目的白光騰起,在毓雅夫人的悚然尖叫聲中,那幢古怪的房子裂開了一條黑黢黢的縫,裡面煙霧繚繞,房屋的另一邊卻是受到波及,陡然坍塌一角。
那邊是擺放著杜青青屍體的地方,這一下,必然連寒玉冰棺都碎為了齏粉,彷彿還能讓人聽到冰肌玉骨被壓斷的聲音,毓雅掩面痛呼:“青兒,青兒”
漫天塵埃飛舞,羽樽抱起她人影一閃,竟是從剛才斬開的那道裂縫中掠了進去,毓雅等人要追,又被他一劍斜封,巨石倒下將出口封住。就聽見那個夫人瘋狂的聲音:“澆上油脂,加大火勢,不抓住他我也得將他化為齏粉!”
足見對羽樽是恨之入骨,如今是不死不休了。
那條路開始窄得很,周圍都是滾燙如岩漿般的烈焰,而且煙熏火燎的,兩個人都嗆得直咳嗽,不過好在後來越走越寬了,一道陡坡出現在人的眼前,沿著此路七拐八彎,總算下到一處狹窄的地下室,羽樽輕車熟路地開啟一個機關,從一條暗道裡逃了出去,又不知道他帶著她走了多久,被他放下之後,她睜眼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眼前竟是一個開在絕壁深淵之上的巖洞!
“這是哪兒?”周圍寒霧繚繞,與片刻前那般火場截然不同的景色,黑色的霧氣在崖下翻滾如雲,彷彿一個巨大的怪物正欲攀上來。洞裡又黑又冷,風中卻似乎還瀰漫著一兩絲火星味,顯然此處距離火場應該還不遠,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突然追過來,她心下驚疑不定。
“崇山。”他早已累得筋疲力盡,靠在一處重重喘息了好一會兒,脫下自己的衣服覆到她身上,那件上衣帶著淡淡的血腥氣,但卻殘留著他身體上的溫暖,“這山上很冷,可是現在卻沒辦法點火,不然會把他們引過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黑暗的環境裡,唯餘一抹暈黃的月色投在洞口處,光線很暗,可是她看到他的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亮。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見,她點點頭,盡力不讓自己冷得發抖。
“你沒事吧?”感覺到他在強忍著自己的痛苦,她不禁開口詢問,經過剛才那一番死裡逃生,她現在對眼前這個人,已是十足的信任與感激。
“還好。”聲音很淡。
“想不到你這個碧落城主,表面上這麼威風,實際上卻是這麼不得人心。”她在一邊微慨,他突然伸過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不禁痛得低呼了一聲:“人家說得都是事實嘛!”
原以為他在生氣,卻聽他帶了些許無奈道:“別動,我幫你療傷。”
方才逃難之中,她是徹底忘了自己的傷勢,此際被他這麼一握,頓時痛得倒抽冷氣,好在很快便有一股暖意傳來,應該是他在注入自己的靈力,她一時覺得佔了對方便宜,不好意思起來,要不了多久,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口子便被撫平,連疤痕都不曾留下一個。
“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據我所知,你可是傷得比我厲害多了”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叫他隨便浪費自己僅剩的靈力,而且撫平傷口的時候必須手掌跟肌膚接觸,在這個黑黢黢的山洞裡顯得極端曖昧,想要掙脫卻又掙脫不了。
四肢上的傷口癒合了,唯有脖頸至肩頭那一道,最為嚴重卻又最是隱蔽,神闌見他手指動了動,似乎要脫自己的衣服,有點小小的不冷靜,揪著自己的衣領訕笑道:“你,你傷得很重!說不定等下那些人就殺進來了,還是先留著吧,留著吧!”
羽樽一手箍住她的下巴頦,作勢要吻她,溫熱的氣息直面而來,她嚇了一跳,伸手推他,卻聽他輕輕一笑,右手已趁虛而入按到了她肩上,那裡的衣衫早就已經破碎不堪,凝聚著內力的掌心帶著溫泉般的暖意,肌膚緊緊相貼,她不禁抖了一下身子,正欲反抗,一道劇烈的灼痛感傳來,痛得她幾乎昏了過去,人便絲毫動彈不得了。
“阿顏,不對,這一世你叫阿闌。”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憂傷,又好像很高興似的,靠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在這個黑暗的地方,倚著冰冷的牆壁彼此依偎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感覺到那一刻他的目光十足灼人。
“阿闌你相信嗎?我記得前世的事。”
她笑:“不是說,人死了之後,過奈何橋時會喝下一碗孟婆湯麼?喝了之後就會忘了上輩子的事,何以你卻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