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當真的!”這位將軍較起真來還真是孩子氣。
周圍皆是想笑而又不敢笑的憋笑聲。
蘇小繁不禁揚起秀眉,委屈地大叫道:“即便不當真了,我說剛才罵你殺人狂只是說著玩玩的,你還不是一樣要殺了我!”
神延的嘴角沉了沉,似乎想要說什麼,豈料蘇小繁早有覺悟必須先下手為強,趁他跟她討價還價的當口,儼然捻指神婆一樣悄悄唸了個咒語,右手輕輕一劃,一道絢麗的藍光斬落,第一排騎士控於手中的箭,竟在引弓欲射之際,瞬間如蘆葦般紛紛折落在地。
神延原想嚇嚇她的,哪知道被她來這一手,不禁怔了一下,全場氣氛陡然僵了,更讓人受不了的是,此女明明佔了上風,竟然還敢裝虛弱裝委屈地當著三軍將士之面撲到那個黑衣男人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三歲死了娘,十歲死了爹,昨兒晚上又把表妹跟親生胞弟給弄丟了你們剛才可都看見了,那個死鬼還沒把我娶進門呢,就這樣惡劣無禮了,今後還不知道要怎樣變本加厲呢,我該如何是好啊!”
她哭得半真半假,神延已是面色鐵青,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偏偏蘇小繁從來不怕把自己的家醜捅到人前,偶爾還要曬一曬,晾一晾,生怕自己不夠出名。一想起青梅竹馬的歲月,兩人無一例外都顯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再想起被指腹為婚的事實,更兼是雪上加霜。
楚湮似乎沒意識到她是個女人,眼睛看著別處,語氣平靜得事不關己:“這種場合,寡不敵眾的,我們不怎麼熟吧?”
“你應該要英雄救美。”蘇小繁笑靨如花,私底下卻是咬牙切齒。
“喂,那邊的。”神延本來就是個面無表情的人,這下心情大為不爽更是連表情都省略了,轉向盯著楚湮道,“你是何人,還不快報上名來?既敢佔別人老婆便宜,就該隨時隨地接受人的挑戰!”話未落音,人已經從馬上一躍而下,順便帶過來一道血色寒光,自劍鞘中騰挪而出。
楚湮心道今天遇上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麻煩,這些神蹟之人都吃爆竹長大的嗎?轉身欲走,豈料那凌厲的一劍已然劈了過來。
“原以為不過是個花花公子,喜歡人的口味也夠獨特,想不到還有兩手嘛。”側身拔劍相擊,雙劍鏘地一響,兩人同時震退五步,楚湮忽然來了點興趣。
“我原以為你不過是個人販子,雖然眼光不咋地,一拐賣就拐賣到了那種極有可能囤破倉庫的貨色,這身功夫倒也不錯呀。”神延咬牙切齒,早已連劈帶斬躍了上去,無論是嘴上還是行動上,都不給對方留任何餘地。
這兩個男人打成什麼樣蘇小繁不管,也管不著,只是為何要一個個地拿她來說事啊!某女蹲在地上畫圈圈。
與此同時,那兩人雙劍交擊,火花四濺,看得周圍的人眼花繚亂,已經大戰了幾十個回合。這下蘇小繁倒是小小的驚訝了,想不到那個楚湮還真的有兩手,從小到大能在神延那傢伙手裡過上三招的人,她印象裡好像還沒遇到過,他們神族自家幾個兄弟私下裡打架她就不知道了,至少在外來場合,若是有人欺負她,那傢伙一馬當先替她揪惡霸打地主時,還真是劍鋒所至一片披靡,這也證明還珠樓的殺手水準其實還不差的。
“鏘、鏘”兩聲震劍之聲,只見兩個人閃電般分了開來,最後一招各有掣肘,竟使得兩人的神色同時有些驚異。
“你終於來了!”叮地一聲,空氣中似乎有什麼生生斷裂開來,在這種寸磔般的裂響中,神延的長劍驀地斷成了數截,墨黑的瞳孔痛得一縮,手肘處早已是鮮血淋漓,可是他的樣子,竟似十分痛快道:“輸給你,老子不冤枉!”
“大人,這小子打哪來的,竟敢在您的面前如此放肆,容屬下取了他的腦袋!”將軍自願服輸了,手下的騎士們卻發出了震怒的吼聲,其中有人大剌剌地請戰。
“閉嘴!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神延說得乾脆。手下眾人敢怒不敢言。
“久聞西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看來在下此番親赴神蹟,必將不虛此行。”楚湮站在黑暗的樹影下,光影搖曳,在他的衣襟上投下明暗不一的色彩。
“在下軍務纏身,改天再跟你大戰三百回合!”正巧有幾個偵察兵行色匆匆地前來報告,顯然是前線又發生了大事件,軍情緊急,神延頓時顧不得拖延,哈哈一笑,縱馬揚鞭道:“神蹟的兒郎們!不怕死的隨爺們去看看,那傳說中蕹靈軍究竟強到什麼程度!”
話剛落音,便引來潮水般的歡呼聲,眾騎士眾星拱月般,如沃湯潑雪般策馬揚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