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一句,“雲破月來花弄影,倒也是極美的,不過可惜無花。”
李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輕聲笑起:“無花又如何?此情此景,就算無花也不會影響到這一份難得的清靜雅緻。——方才聽了傾歌妹妹那句,李某倒也想起一句:影入平羌江水流。”
柳傾歌本來還在納悶他怎麼忽然提起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詩,跟她方才說的那句完全不搭邊兒。後轉念一想,便又明白幾分,於是也不點破,接著道:“流水無情草自春,你看如何?”
李睿眼前一亮,點頭讚道:“傾歌妹妹果然是神思敏捷之人,李某佩服,佩服!唔,李某又想起一句來,春城無處不飛花。”
柳傾歌讚了聲好,也激起了好勝之心,便道:“花褪殘紅春杏小。”——不就是詩詞接龍麼,前一句的尾接後一句的頭,本小姐就陪你玩玩兒好了。這個“小”字,可是不太好接呢。
“”李睿果然沉默了一會兒,冥思苦想;柳傾歌正看他笑話,忽見他一拍額頭,朗聲道,“小泊稽莊月正弦。”
呃居然連這麼生僻的都能想到,那書果然不是白讀的。柳傾歌不敢掉以輕心,開始全心全意投入比賽。弦,弦弦什麼呢?她屏住呼吸,面色沉靜如水,極力開始回憶起自己曾背過的古詩詞,在腦海裡不住的搜尋。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她給找到,使得她不由得頗為興奮的開口道:“絃索初張調更高。”
李睿撫掌而笑,不住點頭:“好!傾歌妹妹真是個才女呢。李某覺得,若傾歌妹妹是男兒,那絕對會高舉及第的。”
柳傾歌連連擺手:“李公子過獎,傾歌也不過是班門弄斧,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掂得清的。”
“傾歌妹妹也不必謙虛,”李睿溫和道,“那個‘高’字,李某一時半會兒也只想出了這個:高高驪山上有宮。別的暫且也想不出來,便只得拿它出來湊數了。”
宮他的最後一個字是宮。柳傾歌開始回想自己讀背過的有關“宮”的詩詞。滿城□□宮牆柳呃,這句不對;三千宮女胭脂面那啥,也不對;宮前石馬對中峰唔,這個是了!
李睿似乎也產生棋逢對手的興奮了,他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方道:“峰前林下東西寺!”
寺?!柳傾歌絞盡腦汁想來想去,還是沒能想出這下一句。寺寺這個字居首可真是生僻至極。唔,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啊呸!亂汗了一把的這句和寺有什麼關係?!她輕聲一嘆,於是只得笑著認輸:“還是李公子略勝一籌,傾歌不敵。”
李睿輕聲道:“李某本是男兒,又上過學堂,勝之不武。——就算勝了這個又如何?”他說到此處,忽然停頓了下來,呼吸有些急促。過了須臾,方接著開口,聲音也多了絲顫意:“我終是沒有贏得你的心。”
四周似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山風裹夾著寒意呼呼的吹來,拂起了額前的發。柳傾歌抬手,將髮絲勾到耳後。方才這一番你來我往的較量,她心情很是愉悅,可是現在的這個話題,卻讓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了。
身邊之人解下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在她的身上。見她似要拒絕,他忽然開了口,聲音像是一陣濃重的嘆息:“上次我派了小廝去了貴府給你送去一封信,那裡面的話句句都是我的真實想法。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很唐突,對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女子就產生了好感,說不定還會以為我是個浪蕩紈絝。但我真的是認真的。
“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去討姑娘歡心。這一路,我都在遠遠地看著你,我想和你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我想在你面前極力維持淡定,可一轉身,卻感到自己已經緊張的出了汗
“其實你對我無意,我也知曉。那封信被你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還有你大哥曾經委婉的跟我提過,但我就是放不下。我還沒努力,就這麼輸了,真的是不甘心。我喜歡的姑娘,人就在我眼前,我卻感到她的心其實離我很遠。那種滋味兒,你懂麼?”
傷情
柳傾歌感到自己的眼眶脹得疼痛,鼻子也有些泛酸,從頭至尾她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述說,並未出一言打斷。等他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消失在了撕裂般的寒風裡,她才終於收拾好了心緒,抿了抿有些乾涸的唇瓣,輕聲道:“我的確是不懂,大概是因為我長這麼大還從未喜歡過誰的緣故罷。”他對她交了心,她便也不想再瞞他,於是對他和盤托出自己的心內的真實想法。雖然沒有喜歡過誰,但是眼見得他愛的那麼辛苦,到底還是在她心裡驚起一陣漣漪。
“那麼你,”李睿認真的盯著她的眼睛,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