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國仁喊了暫停,寂靜的現場立刻活動起來,我憑欄而立,宛如石化。國仁何時走到了身邊,都也不知。
“其實,我本來要的不是這個表情,難得碰到這麼好的日出。”他輕輕地說。
我沒作聲。
“飛羽,你最近怎麼都不在狀態?不管發生什麼事,你的敬業精神,對演戲的熱忱,一直是最打動人的。而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你。”
心房一抖,又像被一根細細的針紮了一下,遲緩地轉過眼神。他豁達和雅的目光彷彿看透了一切。胸間欲壑難平,這段日子我混混噩噩,久在霧蒙的黑暗迷宮裡徘徊,前方依稀出現了一扇門,而我卻怎麼也走不到那兒去。我隱隱約約似乎明白什麼,但總也抓不住。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但你是你,無論怎樣,都不要改變你珍貴的特質。你關心的人和關心你的人最心痛的是什麼,知道嗎?就是失去了原來的你!”
溫潤的語調卻字字中的,他的話就像清澈的溪流洗滌了塵垢,悶著多時的鬱結舒緩了很多。凝視著他,霞光中,那儒雅的臉龐是如此安定從容,還有那不加掩飾的深切關懷。
感慨萬分,卻無語。
夜晚,獨擁靜謐。
這次來這秦王宮影視城拍外景也有兩星期了,我和子政一直沒聯絡過,事實上,除了公事我從沒打電話給他。思慮了很久,終是抵不過那渴望,手指飛快地摁下了那幾個數字。
咬著唇聽著話筒裡“嘟嘟”聲,幾下,那黑絲絨般優雅深沉的聲音響起:“這麼晚,你還好吧?沒事吧?”
張口想說的,卻一下子被堵住了,過了會兒才輕笑:“這麼晚,你還好吧?”
話筒裡一滯,隨即他也笑了出來:“呵呵,還行,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到是聽說你那邊要來冷空氣,劇服那兩件緞衣恐怕太單薄了。小心,別凍著。”
唇角不禁彎得更起,暖意流淌周身,沁冷的夜氣都被軟化了許多,窗外繁星密佈,調皮的眨著眼,這靜夜都熱鬧了很多!
第二天大早,嘴裡哼著歌,提早進了片場等候化妝師來,化妝間沒什麼人,劇組打雜的汪嬸正擦桌幹活。小薇給我倒了杯水,方浩跑過來,和小薇扯聊著。方浩一直是國仁的愛將,跟著國仁出了CBS後成了副攝影師。雖然他們兩個早已認識,最近方卻突然追求小薇,很是殷勤。
一會兒,小薇眼珠子一轉,從包裡掏出一個盒子遞給方浩:“喏,給你的。”
方浩驚喜萬分,忙不迭扯開包裝,嘴裡不停地問:“給我的!真的給我的?”開啟是一精緻的抽屜式鐵盒子。
“什麼呀?”他一把抽開,裡面猛然竄出一條吐著紅信的綠色小蛇。
“哇!媽呀!” 方浩沒準備,一下子驚得把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小薇捧腹大笑,那條小蛇半身在盒裡顫顫巍巍地還晃動著身體。方浩哭笑不得。
“你還是個大男人嗎?。膽子這麼小。”撿起那盒子,小薇嘲笑他。
他苦著臉,討好地說:“這不是沒想到嘛。”
我好奇地從小薇手裡拿過盒子把玩,仔細打量,做得實在是好,凸眼泛冷光,膩膩的蛇皮,還配有聲響,真可以以假亂真了。
不禁向小薇討要:“這玩意兒有趣,給了我吧。”
方浩馬上抗議:“飛羽,這是小薇給我的!你可不能搶。”
小薇不理他:“好玩吧,拿去嚇人是不錯的。拿去吧。”
方浩垂涎地看著我手裡的盒子,忿忿不平。
旁邊的汪嬸正抹塵抹到這邊的化妝臺,見我們鬧得開心,一閃神,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頓時全合在了我身上。
汪嬸慌得忙來擦:“哎呦,對不起,單小姐。”
我笑著說:“沒關係,沒關係,汪嬸你別忙活了。我正要去更衣室換裝呢。”
她也邊笑邊慶幸:“還好天冷,水不燙了,不然我真是罪過嘍。”
“哎,有什麼打緊的,不就一杯水嗎?”
換了戲服出來,聽見汪嬸又在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小心。”
劇組裡的另一個演員小珍氣呼呼地大聲呵斥:“連個地都拖不好,你幹什麼吃的!我這雙鞋子可要8千元呢,被你髒兮兮的拖把一碰,品都沒有了,還值什麼錢啊!”
汪嬸滿臉通紅垂頭站著。
我慢慢走過去,坐下對汪嬸說道:“汪嬸,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吧。”
她感激地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