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不理他,此時她可不能承認了自己便是林淺。
那人卻腳步一移,擋在了她的面前。
明月清光冷冷照在他的臉上,不,確切地說,是照在那張鬼面具上。
鬼面凌雲。
原來是他!
逃來逃去,終究還是要落到他的手中嗎?
林淺想起離開前劉謙說的話:殿下對姑娘的情意,如今已是天下皆知,姑娘若是依舊留在殿下身邊,反倒極是危險,而且若是有心人擄了姑娘,和殿下講條件,就是要求殿下棄了江山,我想殿下也會答應,所以還是請姑娘離開,徹底的消失。
徹底地消失,她終究沒能做到。
但林淺知道自己絕不能落到凌雲手中!
她手腕一反,從袖中取出她研製好的毒粉,捏在手中。
“我並不姓林,閣下認錯人了吧!”林淺一副驚嚇萬分的樣子,抬足便要離開。
凌雲發出一聲冷笑,忽然伸手向林淺抓來。
林淺穩住心神,伸手一揚。
然她的動作終是慢了一些,藥粉皆灑在了凌雲的寬袖之上。
凌雲心中不免一驚,怎麼也沒想到林淺手中還有毒粉,若不是反應的快,今夜他便要栽在這個小女子手中了。
眸光忽然一冷,凌雲毫不留情地抓起林淺的衣襟,封了林淺的穴道。
一點也不憐惜地將她夾在腋下,向著街角上的一輛馬車走去。
林淺似是在做夢,又似是清醒的。
她不知自己要去哪裡,只曉得自己時而躺在馬車上,時而被裝在箱子裡,就像貨物般,被人搬來挪去。
也不知這樣昏昏沉沉過了多久,待她緩緩醒來時,眼前已是一片昏黃,她看到自己躺在一輛馬車內。
車內,一人背對她坐著,一身黑色布袍,姿勢慵懶,儀態閒雅。
林淺憶及昏迷前的記憶,知道眼前之人必是凌雲,可這背影為何莫名的有一絲熟悉?
凌雲似是察覺到了林淺的目光,轉過身來,猙獰的鬼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凌雲,要殺便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林淺咬牙問。
凌雲隱在面具後的黑眸微微一眯,冰冷的指尖輕輕觸到林淺白嫩的臉頰上:“你想死?不過本宮主現在不打算殺你了,因為留著你,會有更大的用途!”
果然,凌霄宮不是簡單的殺手組織,以南宮朔對她的深情,自然不會輕易讓她死去的。
林淺心中一寒,真不知自己落入到這魔頭手中,會經受怎樣的折磨。
但這些她都不怕,怕得就是他真拿自己去威脅南宮朔放棄烈國江山!
“怎麼?”
凌雲望著林淺冷凝悲悽的玉臉,語氣淡淡:“你現在是在心疼哪一個?南宮朔?還是莫遷?”
林淺神色一僵,眼前閃現出莫遷昏睡前那一瞬眸中的詫異和傷心。
還有南宮朔那憔悴的面容。
林淺忍不住合上眼,兩顆珠淚從眼角滑落。
“哭了?果然是情深啊!”凌雲指尖一探,挑起了林淺的下巴,欣賞著她珠淚漣漣的玉容,冷酷地開口。
只是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到,他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
林淺垂淚的玉臉,好似帶雨梨花,清麗中透著一絲悽美,看的凌雲心頭不自禁滑過一絲心酸和不忍。
林淺卻冷冷挪開他的手指,擦乾了臉上的淚痕,轉首不再看他。
情之一物,他這個殺人如麻的魔頭怎會懂?
馬車顛簸,林淺掀開窗簾,望向車外,卻見山勢連綿,道路險阻。
這樣的地方,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而且烈國多山,林淺根本不知此時置身何地!
“我們這是要去哪?”林淺低聲問。
“凌霄宮。”凌雲沉聲回答後,閉眼靠在榻上假寐。
凌雲既是良國舊部,想來和南宮朔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他的過往也應是極其悽苦的。
林淺靠在車廂裡,胡亂猜想。
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馬車依然在行駛,只是比之方才的速度又慢了很多。
終於,漸行漸緩的馬車停了下來,趕車的馬伕稟告:“宮主,到了!”
凌雲哼了一聲,從榻上拿了一塊黑色錦帕仍給林淺。
林淺愣了愣,隨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錦帕將自己的眼睛遮了起來。
這大約對她已是額外開恩了,不然他可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