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我想和媽說,咱們不用這麼快訂婚,不想你太勉強了。”桑木蘭輕聲呵語,比秋蟲的聲音還輕。
“藍子你瞧這個桑家塢,一切總那麼美。我知道你心中永遠有個缺憾,就是那所小學。前幾天聽大舅說,村裡桑二虎揹著兒子趕著到鎮裡上學,趟海灘時因海潮沒退盡,差點父子倆被水流拉走了。我想等我們有了這個經濟能力,就在桑家塢建個希望小學吧,還由你當校長。”
聽到如夢似囈的言語、還有那專重的神情讓桑木蘭情不自禁地將頭埋入他懷中,當幸福化作淚滴時,心已被融化。自從辭去了桑家塢小學老師的職位,桑木蘭覺得自己缺失了什麼似的,只好用整日的忙碌去填補。
“文,若這輩子註定只能做兄弟,我就向老天祈求下輩子做三生三世的夫妻。”
“傻瓜,咱們不是已經在承包合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要五十年都在一塊兒麼?”丁文輕撫著她那散落的青絲,輕聲道,“我想從明天起,叫泡泡留心收集優良的觀賞魚品種,以我養水的技術該會養出好的觀賞魚來。”
丁文說這番話,此時的心境已完全不同,眼下池塘裡投入與產出基本持平,也許不必等明年開春,就會有一個不錯的收益。
“文,你想聽聽我為什麼突然要回到桑家塢麼?那是因為”桑木蘭心念如潮,要說出隱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
“”丁文沒有出聲,他深知桑木蘭擰不彎的性格。她若想說,誰都不能阻止;她若不想說,誰甭想撬出一絲一毫。
桑木蘭從他懷中仰起頭如醉眼望月,望著丁文。那雙眼宛如蒼穹上的星星眨亮,薄薄的嘴唇常掛著慵懶的笑意,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在咫尺、專注地端視著一位男人。
這一刻,晚風似變得輕柔,垂柳下飄忽著桑木蘭低敘的聲音。
第二十二章一腳踹地
原來桑木蘭在鎮小學實習的時候,有一次上級領導來檢查,被學校以接待的名義叫去參加舞會。散會後,某位領導單獨留下她單獨談話,竟說要包養她,接著動手動腳的想佔便宜,結果被她一腳踹地
“哼!噁心。”她摔門而出。
丁文聽了開懷暢笑。這位領導或許不知道,木蘭的手腳勁不比男子弱,她曾經和泡泡掰手,每個回合都輕鬆擊敗了他。
“從那以後,我就討厭上臭男人,我爸爸媽媽也介紹了許多物件,都給我兇走了。”
“好一朵糞土世間男子的木蘭花哦。不過,你這朵鮮花終究插在牛糞上啦。”
“嘻嘻,你是環保型、乾淨的牛糞,我願意。”桑木蘭笑得那樣無邪,如朗月一般皎潔,當心裡的陰霾散盡,自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呃,牛糞還有環保指標麼?丁文不得不佩服桑木蘭的強詞奪理,所謂女為悅已者容,概莫如此。
“你倒好,穩坐在筆架島上,將我從上海急急地釣回來,結果我還是上鉤了。”丁文說這些,倒沒一點責怪的意思。桑木蘭反而表現出“不講理”的一面,俏皮道:“我就是要釣你回來,就是要釣你!”
丁文見她俏皮樣,輕捏了下她的臉龐,與女生確實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桑家塢是塊清淨之地呵這裡才是適合藍子的地方。”
“文,等你閒下來,帶我去蘆葦蕩摸蟹好不好?我要你象小時候那樣揹著我去!”
如果說與大池塘結下不解之緣,那蘆葦蕩則充滿了童年的歡笑。在桑家塢前方的灘塗上,長滿蘆葦叢,因經常被海水漫過而留下許多水灘。夏秋季,總有許多蝦蟹暫寄上地;冬季,那兒成了南來候鳥的天堂。
“小泥鰍,每次你總髒得一身泥都是,害得每次看到阿婆都怕捱罵。”
“髒,還不是你惹得,每次都是由我挖土、下水,真弄得象土撥鼠一樣。你卻只在一旁傻愣愣地看著。”
“你才傻呢,我找的男人就是要這麼能幹的。”
“哦原來你從小早存了這個心思。狼外婆!”
“是又怎麼樣嘍。我就吃定你!”桑木蘭輕輕地咬了丁文胸口一口,或許是感受到丁文身體的異樣,她象受驚的兔子躥起,口說大壞蛋,嬌笑著跑開,只是跑幾步又回頭,喊說早點睡,才似安心地走了。
次日又是一個豔陽天。
晨曦的陽光,將草尖的露珠映照得晶瑩剔透。池塘邊倆人已忙碌起來,額頭滴落的汗珠比露珠更明亮。
丁文想留下了一條木筏,將其他的都拆了,利用這些樹木編成網箱的骨架。剛拆完一條木筏時,桑木蘭已挎著一個竹編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