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阻攔你尋找木蘭,可出海不行。”丁母拭著眼角淚花,丁父說丁文每日去往大巷,她都要跟著去媽祖廟上香,何況第一期圍墾的灘塗已經整好。
“這趟我必須去,可以喊上小良或小正一起出海。”
楚婉玉這回默不作聲,想起初到島上的那一夜,由於對浮屍的驚悸反而拖累了丁文,更不用說遠離筆架島的外海,單單暈船就夠她受。
父母親也不出聲,卻是想得多。九叔公之事讓二人頗猶豫,如果去喊村裡的每個人,他們都欣然同意,但水火無情,萬一在外海出什麼狀況,豈不愧欠於人。
丁文拿走快艇鑰匙,僅喚走嘟嘟,趁著還未漲潮之際,便在快艇上仔細檢查一番,別到時拋錨在外海,那可就難辦。
晴日,無風。
快艇劃破蔚藍海面,繞向筆架島南端的水域。在快艇附近,一個矯健的身影嬉水相隨,楚婉玉驚呼:阿嬸,那是遊遊丁母和楚婉玉皆驚愕,卻都舒出一口氣。她們以為丁文之所以敢潛進大巷,那肯定是海豚遊遊的功勞,這個大海精靈竟能跟著保護丁文,比任何人都來得穩當。
到了小巷海潮出口的海面,由遊遊在前帶領,快艇在後面跟著。
這條海流帶如此長,約摸距離筆架島60多海里處,匯入一條更急更寬的海流帶,順著這條海流竟到達150海里一個天然大隘口。隘口左側是大陸架延伸出來的半島,右側是一座島嶼。
快艇靠到島嶼,固定好纜繩,安撫了遊遊,登上島嶼。
這座島嶼比筆架島小,四周全是裸露的礁岩,只有島中央有一片青翠。在島的南端水域,搭建有十多畝的魚排網箱。還未靠近魚排,一陣犬吠傳來,而嘟嘟的聲音比對方還兇。
聞聲出來是一位中年人,對於丁文這位不速之客,對方喊住了自家的狗兒,上前詢問。聽是丁文從桑家塢來的,中年人警惕之色已然釋去,熱情地招呼丁文去往島中央的家。
中年人叫俞有福,是當地一位養殖戶,與其弟俞有祿建起這個網箱養殖魚場,從桑家塢來的、又是丁姓,很快猜著丁文這個養魚能人。
這個島嶼叫巖嶼,島上只住著六七戶人家,俞有福說原來還住著二十多戶,由於出入不方便,大多數都遷走了,他們很羨慕筆架島有人投資。貧瘠的砂礫田種著花生與地瓜,長勢不怎麼好,看來島上必定缺少淡水,這方面與筆架島沒得比。
俞有福很善談,不過丁文來得突兀,便問所為何來?
看到島上零落的樹木並不遭過颱風肆虐的痕跡,丁文問的是月前那場颱風。
俞有福說颱風從巖嶼擦邊而過,否則他們的魚排將全軍覆沒。“虎閘門”平時海流就急,海潮落差最大可達3米,颱風帶起的大海潮,是他一生從沒見過的大浪,那一壠一壠波浪象山樑子,看樣子好似蓋過了巖嶼。
雖然颱風沒有正面襲擊巖嶼,但他們的魚排還是損失不小。
島上剩餘六七戶,都是俞有福的至親,他們把所有老屋全推倒,用石頭壘起六座四四方方的三層房子,四周場地很寬敞。丁文說這地方不錯啊,不料與桑家塢的筆架島一衣帶水,若是有充足的淡水,想必也是一個世外桃源。
充足的淡水,俞有福聽了雙眼一亮,說島上的淡水足夠十來戶生活用度,於是帶到離家門口不遠的一口老井。老井不大,兩尺見方,井壁長滿綠苔,說這口井很古老,是明代之物,當時抗擊倭寇所挖的。即使有點歷史,也抵不過現實生活所需,六根鍍鋅管布進老井,自然各自引水到自家水塔裡。
丁文的心裡卻在暗暗琢磨,藍子若當真被海流帶到此處,絕對葬身於海,現在只有筆架島最有可疑。本想就此返程,但俞有福實在太熱情,說到了他的家門口,怎麼也得進去坐坐,喝口水再走。
石塊壘起房子,外部看似粗糙,內部卻裝修得不錯。
俞有福瞧丁文心不在焉,很直爽地問,是不是在尋找他的落水失蹤媳婦?丁文聽了馬上振奮起精神。
“虎閘門”每年都會見到一兩個浮屍,僅這次颱風帶來的就有七個,具體可以到當地派出所詢問。丁文道聲謝當即告辭,心裡正七上八下,想想藍子應該不會在這七人名單之內,否則漁澳鎮方面早接到通知,為了尋找桑木蘭,已經透過公安部門和省電視臺釋出尋人啟示,並懸賞重謝。
俞有福送至快艇停靠處,臨時起意帶丁文跑一趟,幫忙解了纜繩跳上快艇,見到丁文在船舷正與海豚告別,不由大為驚奇。
丁文讓遊遊先回筆架島,聰明的海豚居然能領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