鴦比下去了。只是鴨子素□爭,一時水裡吵吵鬧鬧,飛花四濺,樂得雲煙公主直拍手叫好。
正玩著,外面一聲“玩什麼呢,這麼高興?”笑著傳來,聲音中滿是喜悅,卻是踩著木屐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蘇紫竹回來了。
雲煙公主趕忙命侍女去準備乾淨的衣服讓他換上,蘇紫竹邊脫蓑笠邊往裡走,埋怨道:“還是這麼淘氣,都快當孃親了還不注意著點,只管站在廊上吹冷風。這雨又下得這樣子,你就不怕受了涼麼?”
雲煙公主笑著跑去挽住蘇紫竹的胳膊,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看著他:“我知道。可是你不在家,我一個人悶得很。”
蘇紫竹推開她去換衣服:“這衣服是溼的,別挨著我。還說得還怪委屈的啊!告訴你個好訊息,再有幾日扶族就要上京進貢了,皇上說讓你到宮裡陪陪太后去,怎麼樣,這下不用悶在家裡了吧?”
扶族地方二千里,以農業和畜牧業為主,盛產名馬、赤玉、貂兀�N資醺�僑繅笊貪閌⑿校�3<撈煺疾芬栽ぶ��祝�迦碩源爍�求菩挪灰傘J且苑駁比ㄕ擼�瀋肀弒厝揮幸晃瘓�ㄎ資醯姆ㄊΑ�
雲煙公主幫蘇紫竹繫上一條纏金絲繡傲骨竹腰帶,又拿過方才取下的對鯉玉佩和一隻繡如意紋荷包掛在腰帶上,笑著問道:“那我進宮去了,你是不是也得陪著我啊?”
蘇紫竹無奈地刮刮她的鼻子笑道:“我要負責接待事宜,哪裡有空陪你玩?不過你倒是可以時時刻刻看到我了,去還是不去?”
雲煙公主笑道:“當然去了!”
這天雲煙公主剛從太后那裡出來,因已近臨盆,也不敢到處亂跑,雖然在宮中常常見到蘇紫竹著一身玄色官服到處忙,也總沒有說幾句話,只是遙遙微笑而已。
雲煙公主覺得自己現在很滿足。作為一個公主,她既沒有被遠嫁和親,也沒有隨意被皇兄指給誰,駙馬是她自己選的。即使剛開始他一直對自己若即若離,甚至是冷漠,但是自己還是透過努力讓他對自己寒冰消融了。
她曾經對他說過:“你不理我,我就天天畫你,直到你理我為止。”
為了讓他將流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甚至找宮裡玩雜耍的去學怎麼逗一個人笑。她不知道他常常望向天空時虛無的目光裡到底藏著誰,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他是她的駙馬,這樣就夠了。
愛情是卑微的,這種卑微與身份高貴與否無關。可是慶幸的是在她快要卑微到塵埃裡去的時候他微笑著朝她伸出了手。那一刻,她喜極而泣,世上最幸福的事難道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嗎?
雲煙公主手扶漢白玉欄杆靜靜地站著,雨三天前就停了,空氣中還有潮溼的味道,天空依然蔚藍,彷彿一顆巨大的藍寶石。
初秋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繁複的望仙髻上插著幾支藍田玉花簪,其中一支雙鳳衛珠展翅玉步搖低低垂在耳邊,生出一絲涼涼的感覺。紫金飛鳳玉翅公主冠明白無誤地昭顯著她貴為天女的身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墨綠金銀線繡穿花百蝶裙,手緩緩撫摸著隆起的腹部,那裡正成長著她最愛的人的孩子。微風輕輕吹起她的淡綠披帛,飄若九天娥女。
“雲煙站在這裡做什麼呢?”雲煙回過頭看時,卻是凌妃遠遠地朝她走來。
凌妃一身櫻花紫繡流雲紋齊胸襦裙,外罩淡紫丁香織錦曳地長衣,粉色層層洇染披帛隨著她的如擺柳纖腰在身後飄飄欲飛。
最醒目的是額上的金鉸鏈墜蝴蝶抹額,一支八寶金步搖斜斜地插在十字髻上,赤金五彩蝴蝶壓發也折射著耀眼的明光。
雲煙公主笑道:“孤剛從太后那裡過來,正好走到這裡了。皇嫂怎麼不留在正殿上了?”
凌妃笑道:“那裡是他們的世界,我坐在一邊也不過是自己悶著,就沒去。”
雲煙公主知道她素來對什麼都不大熱心,見她在這便知是蘇妃在殿上陪著,故而笑道:“皇兄對你和蘇皇嫂是一碗水端平,你們雖然為妃,卻和兩宮皇后是一樣的。”
凌妃看了一眼雲煙公主,知道她向來是有話直說,因此只淡淡一笑:“什麼皇后不皇后的,都是皇上身邊的人罷了,又有什麼可爭的?何況我朝皇后並無治理後宮之權,一切均交與女官打理,就是封了皇后也不過一個虛名而已。”
雲煙公主手指繞著披帛的一角,笑道:“果然是凌皇嫂的做派!你這話和蘇皇嫂的話大體上是一樣的。你們和和氣氣的就好,太后還總怕你們吃了虧,特特地囑咐皇兄不可厚此薄彼呢!”
凌妃站在那裡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