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院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往溫行遠所在的醫院。
在見到他模樣的時候董墨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又帶上門,每靠近他一步,心裡就安實半分。直到他的臉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手心觸控到他臉上的溫度,她心才落地,安然的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溫行遠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就一直凝視著她,見到她坐下來,才偏過頭,面帶笑意溫和的問了一句:“傷好點了嗎?”
董墨心裡一抽一抽的,聽到他暗沉的聲音後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從椅子上站起來趴在了床邊,將自己的半邊臉枕到了溫叔的涼涼的手背上,鼻頭酸酸的極力剋制住哽咽的心說道:“溫叔,我好想你。”
就那麼幾天的時間,卻無比的想念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彷彿只有他在,她才能感覺到心安,才能感覺到自己前面的路並不是一片黑暗。那種牽掛,是她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
見到小姑娘如此坦誠心扉,他的心也是驀地一軟。很愧疚,在她最難熬的那幾天自己沒有在她的身邊。他用另一隻手撐起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董墨也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起身面對他坐在了床沿上。
“你就躺著吧,副隊說你這次又傷著了肋骨。”她快速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抓著他的胳膊說道。不禁想起去A市之前和溫叔的一次見面,就如現在一般他躺在病床上,也正是那天,她應允了溫叔的意見,成為了她的妻子。但現在想來,當時候溫叔為什麼提出結婚,她倒是有些明白。
溫行遠失笑了幾聲,在凝視了她幾秒鐘之後臉色突然變得正經起來,伸手撫了撫她變得消瘦的下巴,湊過臉去就含住了她溫熱的雙唇,寵溺又細緻的流連在她的唇齒間,如同品嚐新出的甜點,陽光照耀在兩個人的臉上,熱乎的暈開幾片紅頰。他微微鬆開她櫻紅的唇瓣,揚起嘴角輕聲說道:“董墨,你說這次又因為你斷了我肋骨,怎麼辦?”
她面露窘迫,微微的低下頭,連同眼淚直直的撞入他的靈魂之處。
“這次以身相許,不知你意下如何?”他稍挑動眉頭,黑眸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董墨一時
無言,睜著水汪的眼睛凝視著他,彷彿在這一刻要將溫行遠所有細緻的樣貌都深深的刻進自己的身體裡。失去了董硯,她所有的依靠,都承在了面前這個男人身上。
過去,對她而言,溫行遠只是一個名字。而後,逐漸的變成了一個長輩的存在,她會小心翼翼的敬重他,與他以禮相待。再後,就連她沒有想過,他會成為一個男人的存在,對他不再是敬重與禮貌,忐忑,想念,以及心安各樣的情緒都滿滿的佔據在她的腦海裡。
溫行遠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細細的笑意爬上心頭。看到董墨完好無損的在自己面前,即使心中有再多對董硯的懊悔,在這裡都被她的眼淚所融化。他能夠笑著對董硯說,以後他最摯愛的女兒,就由他代替扶持她好好走過餘生。她似乎已經成為了他胸腔當中的一根不可或缺的肋骨,雖然偶爾會引起疼痛,但卻一直會生長在那裡
此時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站著宋寧,只見她背靠著欄杆將手裡的保溫盒不動聲色的放到了自己的腳邊,正要挪動腳步的時候迎面撞見雙手插兜的尤文。兩人相視相互用眼神打了個招呼,彼此間的關係僅限於認知上面,所以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可以說的。於是宋寧在打過招呼後繼續抬腳與他擦肩而過,卻不料被尤文喚住。
“為什麼不去爭取?”他反過身來面對著宋寧的背影說道,在董墨和溫行遠兩人住院期間,第一功臣非她莫屬。自己由於還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一直看守著董墨,而尤然烏杭也因為局裡事情忙前忙後,所以照顧兩人的任務大部分被她所攬下。在兩家醫院跑前跑後,或許,今天是在董墨這裡,明天,又會趕去溫行遠那邊。而且,她對溫行遠的感情,已經不是秘密。
方才看到她一個人站在房門之外,眼底的落寞顯而易見。或許,在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
宋寧停住雙腳,確定他是和自己在說話後才緩緩的轉過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尤文,嗤嗤的笑了一聲反問道:“我想,我也可以以同樣的問題來問你。”
在董墨失蹤的那一天,她對師父的感情,就已經被自己撕裂。是她親手掐斷了自己的後路,她不願意變成自己之前一直厭惡的人,那一天,她因為一己之私差點害的董墨沒有生還機會,那樣的宋寧,連她自己都害怕。如果她再不放棄這段無果的感情,那麼以後的生活她十有八/九會在自己與自己的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