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韓少陵很認真地看了沈曼一眼。“我沒有空,在公司裡,我很忙。”他就算閒著發黴,也不會主動招惹沈曼。
沈彥暗想,沈曼聽到這句話,應該明白韓少陵的意思吧?人家對你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沈曼不甘心,抿嘴望著韓少陵,水靈靈的眼裡瀰漫著一層水霧,似乎想以柔弱的姿態打動韓少陵。
韓少陵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轉向了高洋洋。“走吧。”
高洋洋有點驚魂不定,韓少陵是來接她的嗎?
韓少陵見高洋洋還站在原地不動,有了一分惱意。“還不快點走?”
韓少陵這麼一喊,讓在場的人都微微吃驚。有些人,乾脆把高洋洋和韓少陵想成了一對。在他們看來,若不是情侶,韓少陵根本沒有必要來著一趟的,更不會對高洋洋大呼小叫的。
高洋洋拼命壓抑自己奔騰的心跳,跟在韓少陵的身後,就像一個小媳婦似的。
韓少陵徑直坐上車,不理會高洋洋。高洋洋開啟後車門,準備坐進去,韓少陵盯著後視鏡,“你這是什麼意思?”
高洋洋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抵著聲音:“我沒有什麼意思。你,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嗎?”
“我是不想見到你。”韓少陵火了,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加班在趕明天的合約?明天,我就有一場大生意要談的,結果呢?為了你,我不得不抽出時間過來一趟。你看你現在這副德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高洋洋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心裡的委屈,像決堤的洪水一樣。若是她有家人,若是她的身份不是這麼低微,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膽欺負她?
韓少陵從鏡子裡看到她哭了,心也軟了。他不是有意衝著高洋洋發火,只是怒其不爭。“以後,誰敢打你一下,你就給我還回去。她要是敢報復你,你儘管報上我的名字。”韓少陵就是看不慣某些人仗勢欺人的樣子。
高洋洋停止了哭泣,解釋:“今天,我是拍一場打戲的。”
韓少陵是個聰明人,冷笑:“一場打戲,就能把你打成這樣嗎?你要記住,這個世上的人就是欺善怕惡的。你想要活下去,就得比他們惡。”
高洋洋用紙巾抹去眼淚,重新下車,坐到韓少陵的身邊。
韓少陵拿出一瓶眼藥水遞給高洋洋。“用點眼藥水吧,要是嫂子看到你哭過了,心裡一定不舒服。”
高洋洋點了點頭,接過眼藥水,輕聲道了一句:“謝謝。”對韓少陵的好印象又在不知不覺中增添幾分。
“你不用謝我。”韓少陵從來都不想要高洋洋的感激。“我會來,是因為我哥的囑咐。”
高洋洋聽了韓少陵的話,只覺得心口堵著一口氣。她是單純點了,可不代表她毫無知覺。“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韓少陵不想給高洋洋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至少,在高洋洋還沒有更多希望之前,打碎她的希望,也好過日後失望。“我只當你是嫂子的朋友。”
高洋洋偏過頭,望著車窗外面的霓虹燈。對一個孤兒來說,最大的期盼是什麼?其實,就是有一盞溫暖的燈,在黑夜時分,為她亮起來,有那麼一個人,坐在燈光下,靜靜守候著她回家。
不過,這種簡單的幸福,對高洋洋來說,也是最奢侈的幸福。
車停在公寓的樓下,韓少陵沒有下車,“你回去以後,記得用雞蛋敷臉。”
高洋洋的嘴角動了動,最後道了一句:“謝謝。”
韓少陵沒有再說什麼,直接開車走人。
高洋洋望著揚塵而去的車,盈盈水眸裡閃著一抹失落。即使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秒,她都很珍惜的。
高洋洋拿出鑰匙,開啟公寓的門。剛進門,一股暖意就撲面而來,恰在此時,莊雅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個碗,碗裡擺著四個雞蛋。
一見到高洋洋,莊雅就心疼:“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你怎麼都不躲?你瞧瞧,這臉都差點毀了。”
“我沒事,今天下午拍戲弄得傷,過兩天就會好的。”高洋洋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述說這件事。
宋令姿從客廳裡走了出來。“媽,你趕緊給她端湯,這雞蛋給我就行了。”
莊雅把雞蛋交給宋令姿,轉身去了廚房。宋令姿拉著高洋洋,坐到沙發上,幫她用雞蛋敷臉,順便用印尼出產的清涼油,輕輕抹在高洋洋沒有傷痕的臉上。“這清涼油,治淤血最見效的。可惜,你臉上有些劃痕,就不能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