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地鐵票居然還能儲存得和新的一樣,也算一件作為了。
風裡希盯著那半張票看了半晌,才慢慢伸手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來。
和帶年份那半張不同,這張紙一看就飽受蹂躪,只勉強還能看清上面的日期,邊角都已經皺皺巴巴。
可狗血的一幕還是發生了,那張皺皺巴巴的紙,和她手裡本來的半張票,契合地拼成了一張。
風裡希腦中靈光一閃,將皺巴的那半張又重新收了回去,手裡攥著年份的一半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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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天是週日,不然如果讓學生看到此時的景象,真不知要碎了多少少年少女的心。
走廊裡,垃圾翻了一地,而那蒼白高貴被全校無數男女當做夜半腦中猥瑣小劇場主角的茉莉花一樣的蘇教授,正彎著他那傳聞中價值十個億的腰在垃圾堆裡亂摸。
風裡希靠牆看了一會,覺得再這樣下去,教授他有趴下用狐狸鼻子把垃圾逐一嗅一遍的潛力。
她咳了一聲,用英文客客氣氣地問:“Professor;您在找什麼?”
蘇糜從垃圾堆裡直起身來,不短的頭髮中露出的兩隻尖耳朵動了動,倚在窗邊用純正的倫敦腔回答:“掉了張小玩意。”
風裡希換用中文問:“是什麼?”
蘇糜也換,他說英文是字正音準,好像以前是幹播音的似的,換成中文以後卻軟糯甜膩,倒也算對得起他那一臉狐狸相:“半張車票,小朋友看見了嗎?”
風裡希被他那句“小朋友”駭得抖了三抖,才勉強甩掉一身雞皮疙瘩,裝作不懂地問:“沒有啊,professor找半張車票做什麼呢?又不能用,我這有多餘的車票,professor要不要拿一張去?”
蘇糜安靜了一會,然後慢慢向她走來,白裘啪嗒啪嗒的打在他的西褲腳上:“那小朋友你,幫我找找吧。”
風裡希攥了攥手裡的半張車票,往後退了一步,訕訕道:“我真的很想幫professor您找,但是我手上還有事要做”
話沒說完,忽然間高大的狐裘身影瞬間縮小,蘇教授瑟瑟縮在狐裘裡捂著腦袋期期艾艾道:“哎呦,剛才這一撞,好像撞出顱內血腫了,我頭痛、頭暈、噁心、厭食、嘔吐、耳鳴、失眠、畏光、注意力不集中,而且反應遲鈍”
風裡希又抖了三抖,教授,您確定畏光這條在您身上發生得出來?而且看您剛才小狗翻垃圾的架勢,一點沒有腦子不行了的模樣。
她張口想說什麼,卻見蘇糜已經翹著蘭花指控訴起來:“北美的學生果然都是冷心冷肺的,欺負我是個瞎子,撞了人不說一聲就跑了,唉;反正我也活不長了,就讓我帶著遺憾死去吧”
風裡希頭上的汗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忽然同情起李唐來:居然被和這樣的人同列為全校兩大話題人物,真是難為他了。
她看著面前足有185的大白裘尋死覓活就差滿地打滾了,不得已將手裡的車票往地下一扔,又彎腰撿起來,還“咦”了一聲:“Professor;您是在找這個麼?”
話未說完,手裡一空,那半張車票已經在剛才還活不下去了的教授手裡,蘇糜仔仔細細將車票摸了一遍,對風裡希展露了一個傾倒眾生的美人笑:“就知道小朋友你不會丟下教授不管的。”
風裡希又抖了抖,眼前隱約浮現衣冠禽獸一隻,她上前幾步走到牆角將垃圾收好,對蘇糜說道:“Professor要是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剛轉身,卻被一隻狐狸爪子揪了回去,虧她從小練打架,不然這一下估計就滾到蘇教授懷裡去了。
風裡希一隻手撐在他胸前,給兩人間隔出一個不算安全的安全距離,聽到頭頂上有人不確定地喚了聲,離離。
風裡希心裡突地一跳,很快恢復自然道:“教授,我叫Sissy;不叫Lily,我們班倒是真有個叫Lily的,而且還是個唸書好長得好身材好的人物。”
蘇糜狐狸鼻子嗅了嗅,嘴角斜斜一勾,“地上剛撿起來的票這麼熱乎,這棟教學樓用的是地熱?”
風裡希心裡暗罵自己剛才將票攥得太緊,竟被這狐狸教授摸出端倪來了,不得不隨口編道:“其實我天生手熱,剛才票在我手裡過了一遍”
有冰涼的手指纏住她的,蘇糜“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讓教授摸摸你手多熱。”
風